01
最近戴着 Sonos Ace 躺在床上的时候总是会浮现三月回老家的记忆,记得那阵子每天情绪波动都很大,好在有男友的 Sonos Ace 陪着我,只是挂在脖子里都好像能安心很多。我总戏谑自己是从爱情里汲取勇气的人,但也许事实就是这样,也不止是这样,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有太多东西都是指数级增加的,比如说房间里温度的上升,垃圾产生的速度,这也激发了我的打扫欲望,当然我不是在嫌弃,我只是在享受把东西变干净的过程。
每次在家崩溃的时候就先用吸尘器把地毯吸一遍,再用粘纸滚一遍,弄干净之后躺上去,心情就会好很多,比如说现在。好吧其实也没有好很多,只是对于我来说打扫是一件立竿见影的事情,至少是我做了就能看到效果的。有时候也会幻想自己是西西弗斯,毕竟灰尘总是会在打扫完的下一刻重新开始累积,但至少我做了,这是在我觉得我什么也做不了的时候唯一能做的事情。
02
前几天重看了一篇《颐和园》的七万字读后感,余虹说:“每个人都只应该珍视他眼前的生活,这句话是对的。而我觉得,这是在没有爱情发生时,一个人安慰他自己的话,一旦爱情出现,他的生活就会失去平衡,而真正的爱情,恰恰就是在不安和痛苦时才会出现。”与爱分离就是过一种没有风险的生活。但那样的生活有什么意义,继而我发现我真的有自虐倾向,我对会让自己痛苦的东西有着一种执着的痴迷和强烈渴望,不自觉上瘾着。就如同过敏反应那样,咖啡因过敏的感觉让人着迷又好让人难过,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这种鼻子塞住的感觉,还是说我只是想哭了。
过去的二十多年里我总是渴求在情绪的浪潮里寻找一份稳定,或者说平衡,然后企图紧握着一份安稳生活下去,却总会在自以为找到平衡的时候被裹挟着不安和痛苦的欲望打翻在地。而失控后的混乱本是我最惧怕的,但我渐渐开始相信,混乱也许反而是我最渴求的。如果不相信计划中的未来,从那便有一种可能,一场暴风雨将使我更接近自己在这世上想成为的样子。有时候我觉得我真的和余虹很像,我在晕眩。
03
虽然不觉得自己得了双相,但身体还是会有明显的躁郁边界。一直分不清躁期和郁期到底哪个好一点,或许是躁期吧,至少看起来有生命力一点,尽管情绪波涛汹涌,浪潮退去伤痕累累,但还是有产出的能力,而不是郁期,一切都在萎缩,剩下的一切和我一起蜷缩在地上。但这一次和往常都不一样了,我用恋物癖武装起了自己,现在只是戴着 Sonos Ace 窝在去无印良品店里半价捡走的懒人沙发听会歌就觉得幸福得要掉眼泪了。
这次的郁期原以为会持续一整个夏天,却和东京的梅雨一起戛然而止了,我又一次察觉到我的心有了缺口,于是我开始努力寻找东西填满我,我开始读书,希望有大量的信息输入我,可以蒙蔽我这一份空虚,然后消化后重新输出一些。于是我继续开始写字,但我不想再讲我好像很破碎的青春家庭回忆了,只是我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别人都可以写普世的东西,我却只能一而再自残一般地写下这些痛苦的文字凌迟自己。
04
今天翻到了去年 11 月写的一篇观后感,没有写太多,但对现在的我来说却像预言一般。
「今天看姑奶奶的时候睡着了好几次,不喜欢这样长篇大论一个劲输出的人,但有时候还是会被他的发言波及到,波及到我似乎又要发芽重生的自杀念头,或许是还太薄弱,现在就像在我心上挠痒痒一般,很熟悉又有点陌生但还是让我着迷让我依恋的那种痛感,不过我不会死的,也许又会吧,我现在不再是那个困在18楼纱窗里的人了,日本就是这样让我充满着生机又复苏着我的死意。原来想要去死是需要先活过来的啊。」
在这之后的七个月里,因为爱情的到来,我的感官被一下子复苏了,于是蓬勃的死意也开始频繁敲击着我,我开始活着了。这一切都是向我冲撞过来的,包括我的男友,就这么撞进了我的生活,带着他有事没事都要听的《C,XOXO》和数码产品们。
Twenty-somethin's in love, in lust, in confusion
Twenty-somethin's, dancin' while our hearts are bruisin'
说到Camila Cabello,还是会感叹她居然只比我大两岁,明明感觉从初中就有在听她的歌了。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份同世代才能让我感受到《Twentysomethings》里真诚地描绘的二十多岁青春期混乱与迷茫。轻快节奏包裹着不确定性,混乱中找到慰藉与理解。现在我自己也买了一副 Sonos Ace,尽管夏天来了酷暑当头我也要每天戴着它出门,好像只要戴上它我就会拥有勇气。
所以说我也是个恋物癖吗?
我想我只是一个爱听歌的 enby 宝宝。
05
很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了,现在的思绪更碎片化了,有时候在推特的草稿箱里写一些,有时候在手帐里写一些,但这些从内心源源不断涌出来的负能量的文字却无处安放,有些时候就像在对自己剖肠开肚,把肠子剖出来给大家看然后再放进去让伤口自然愈合,这让我恶心。这种情境用日语来说就是「シェアしたいが、シェアしがたい」吧,好喜欢「がたい」这个词,一种内心渴望倾诉、表达,却又因为某些顾虑或限制而无法付诸行动的状态。
我们从小就被灌输了一种观点:能表达自己是一件好事,但其实我不爱说话,表达很多时候对我来说更像是一种角色扮演。
有时候 我也觉得我假
作假 其实不容易呢
假的话 比较不伤人吧
假的心 比较容易被接受吧
如果我的人让你觉得有太多戏份
是我的演技不够精纯
很多人 都觉得我假
但是 什么是真的呢
我是真的很假
但是 什么是真的呢
达拉斯说了,对我们而言,自我往往比他人更不真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