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21年12月的书店探访

上个月去了一些书店:

野草书店,海淀区成府路

2017年,野草书店 从北大迁出,北大东门外 搬到了成府路 上的一个地下一层。而2022年初,成府路蓝旗营沿街的店铺再次被迫集体搬迁,野草也概莫能外。趁着 1月25日闭店 之前,我去了一趟。从凋敝的楼梯走下去,穿过一家「袜子内裤买二送一」的内衣店便是野草书店。

我进去转了一圈,没找到什么喜欢的书。大概是因为学术书籍从装帧上就不太吸引我。在电子出版物已经如此发达的现在,再坚持读纸质书好像已经没有什么意义。有时我不太清楚为什么某些书店仅仅只是因为它是书店而被媒体捧到一种神坛的位置。大概是书店之外暂时也找不到什么其他可说的了?

刺鱼书店,朝阳区竞园

在东五环一个居民楼附近的创意园区里的一家书店,卖很多台湾书籍。楼梯上去的隔间是一个小小的阅览室,可以在小程序上借书,租金是书籍原价的一折。选书蛮好,还可以买到台湾的书。不过书只能站在书架前翻阅不能带到桌子上。

做书书咖酒馆,东城区前永康胡同

趁着 离线编辑部开放日 的时候去了一趟。果然书架有一种把原来做书办公室的书搬到了书架上的感觉。点一杯咖啡会送一个小小的幸运饼干,虽然里面的字条没什么劲。离声动活泼的办公室只2分钟路程。工作日午后来喝一杯,就能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晒晒太阳。

看到做书创始人刘松写的这篇总结《 创业第六年,接受失败》,挺真诚的:

2021年,我终于意识到我不会带人,也不懂得经营,在这两个方面,我再怎么努力都没有进步,结果都是失败。意识到这一点并且接受它,这让我轻松不少。

Jetlag Books,三里屯

三里屯一家很网红的杂志书店,地址从三里屯太古里北区移到了太古里西区。大概是原址客流不太多,也有可能是房租没谈拢。仍然是很小一间,仍然是贵得买不起杂志们,翻翻就好。

失序书店,西城区东新开胡同新街口西里一区

第一次去是晚上近10点,其实书店平时傍晚就关门了,但那次正好店里举行线上读书沙龙,我们去抓住了个尾巴,也因此有机会和老板聊天。老板是个台湾人,一位店员也是,聊起天来很亲切。店里卖的都是二手书,能偶然淘到许多不错的好书。

第二次去是平安夜那天,下午时刻店员在店里煮起热红酒,送了我们一人一杯尝。在这里给两位挚友挑选了新年礼物,夹了提前写好的信,直接寄往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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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圣书园,海淀区成府路

万圣书园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过《书店东西》里写到万圣书园的老板娘、刘苏里的妻子,这一段还挺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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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书店,海淀区牡丹园

一家海淀牡丹园附近破旧写字楼一楼不起眼的一家书店,门特别小。走进去是古色古香的茶室风格,有好几个包厢的茶室,也有公共的自习区,50元一杯茶可以坐一天。选书也不错。

#为什么小红书无处不在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现身边的人都在用小红书的。

「小红书上这家店很火,我们去试下好了。」

「我看小红书推荐的这款粉底液,已经下单啦。」

以至于我都想跑上去看看,旅游指南、穿搭指南、约会指南,要不要查查小红书……

为什么大家开始参照小红书的生活方式来生活了?在那之前,大家是怎么生活的?

知乎,最开始起到的还是十万个为什么与生活百科的功能;淘宝,比起种草更多起的是购物平台;微博,你必须在叽叽喳喳众声喧哗中找到自己想follow的那个人;朋友圈,我们或许羡慕别人的生活,不会想立刻过成别人那样。

但是小红书有这样的魔力。名为种草,实为一种明晃晃的「推销」、新时代的「安利」。如果说过去的时尚杂志只在几页中有广告,那小红书就是一本只有「广告」的杂志,堪称超市传单。

说到时尚杂志,在这个由美和创意定义的行业中,时尚和权力是永恒的话题。中国消费者力量的崛起并没有帮助推动中国成熟的时尚媒体向前发展。比起《Vogue》,小红书这个社交媒体平台更像是一本杂志,在无尽的滚动中提供无尽的多样化内容,从而填补了年轻一代的创意空白。然而,出于某种原因,人们对印刷文化的胃口一直存在。因此,当27岁的Margaret Zhang被宣布在2021年初成为Vogue China的新任也是最年轻的主编时,人们把希望寄托在这位年轻的澳大利亚籍华裔博主、造型师、数字时代的产儿身上也就不奇怪了。

#最近的阅读

东京贫困女子

把这些事儿写成文字看着好像挺悲惨的,但事实上我现在已经想通了,反正已经这副样子了,再落魄也不过如此了。 人生是痛苦的。 但仍要活下去。

这上面的文字,大概概括了文中所描写的「东京贫困女子」们的生活状态。这里面的女子,一方面做着低廉工资的工作,另一方面需要承担高昂的生活费,因此不得不从事风俗业,也就是与性有关的职业,说得更露骨一些,就是「卖身」。与很多给予这些女子肆意谩骂的网络评论不同,作者对这些女子表示了深刻的同情。

对性工作者的「去污名化」,我最近读到的《 碧曲口述2008-2016》这本小书也非常有趣。作为一位性工作者,碧曲对人性的深刻体察与开放宽广的胸怀是其他人远无法企及的。我对她们因而也产生了一层尊敬。是要多勇敢的人,才会选择去做这份职业呢?

越是生长在贫困家庭或遭遇过不幸的女性,越倾向于放弃为自己合法积累财富的选项,而抱着希望能对别人有用的心态,去选择那些低收入的福利类职业。

这样的现象在身边也能有共感。似乎,身边会关心底层人民的人,通常是有过相似的背景或经历,或者很亲近的人是类似的背景;相反,从小生活优渥的人,关心自己与更「宏伟」的事情更多。从个人利益的角度来说,很少有人会抛弃更轻松和收入丰厚的工作,来从事收入低的福利类职业吧。因此,福利类职业也只好以「有意义」「帮助别人」的旗号来吸引人。

根据 这篇报道,日本的劳动力里,超过一半的女性是非正式员工,在疫情中更容易遭遇到被解雇的状况。在追求经济增长的消费社会里,贫困的人因为低消费而被视为没有价值的「低端人口」被驱逐;贫困的人也只能继续从事着使人贫困的工作。

贫困不只意味着想买的东西买不起、想吃的东西吃不起的消费活动钝化。贫困会造就贫困,苦难会跨越世代持续传递,如果逃不出来,甚至会让人看见死亡。

最后,作者跟着一位采访者到了寿町,所谓东京的「贫民窟」。作者得出的结论是:

这些生活在所谓贫民窟的人们,生活环境反而比现在人数庞大的贫困女性更为优越,活得也更加幸福。

所以,三和大神们的幸福感,或许比在互联网公司打拼的「996一族」要更高也未可知?

时时刻刻迈克尔·坎宁安

成为今年读过的第三本喜欢的小说,也是最后一本。就像花两个星期零零碎碎地看了一部电影,可每一帧都停留了那么久。深深迷恋上坎宁安。《时时刻刻》的书看了两遍,同名改编电影也看了两遍,但显然小说更佳。一个男作家能将女性心理写得如此精准细腻令人惊叹(btw坎宁安是一名同性恋)。摘录写伍尔夫的两段,一段在开头:

她在走向河边的路上经过他的身边的时候,心想他能在柳树林中清理沟渠,是多么成功,多么幸运。她自己失败了。她根本不是个作家,说真的,她只不过是个有天赋的怪癖者。昨夜雨后残留的水坑中映照出片片天空。她的鞋子稍稍陷进了柔软的土里。她失败了,现在那些声音又出现了,模糊地喃喃着,就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外,就在她的身后,在这里,不对,一转过身去它们就跑到别处去了。

另一端几乎是在结尾了:

弗吉尼亚站在门口,凝视着月光下这不断变换的图形,宛如她会凝视拍击海滩的波浪一样。是的,克拉丽莎会爱上一个女人。克拉丽莎会亲吻一个女人,仅仅亲吻一次。克拉丽莎会失去亲人,极度孤单,但是她不会死。她太爱生活了,太爱伦敦了。在弗吉尼亚的想象中,另一个人,是的,一个身体强壮但意志薄弱的人,一个小有天才和诗才的人,被人世的车轮、被战争和政府、被医生压趴下了;一个严格按字面意义上讲是精神错乱的人,因为这个人看什么都觉得具有特定的意义,确信树木是有感知力的生物,麻雀用希腊语唱歌。是的,一个像这样的人。克拉丽莎,心智健全的克拉丽莎——欢欣喜悦、普普通通的克拉丽莎——会继续活下去,热爱伦敦,热爱自己充满了普普通通的快乐的生活,而死去的是另外一个人,一个精神失常的诗人,一个满脑子幻想的人。

又看了《 末世之家》,写的是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三个人之间的情爱。值得一读,虽然不及《时时刻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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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说过的游记,拖拖拉拉没有写。其实是觉得还不足以写些什么。把潮汕之行变成了一期播客。敬请期待!

南方的冬天,实在太冷了。身体虚了八度以后,创作欲望断崖式下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