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一种状态命名为“韩国文学时刻”。

那时你陷入某种困境,但并不渴望一个解决方案,只渴望一份理解:一个就这样待在井底的理由。失去逃离陷阱的动力,只想寻找这里是否还有其他同伴。

之所以将它命名为“韩国文学时刻“,是因为这类作品往往叙述着——像爱烂写的,“拥有很多缝隙的人物”。那是我要寻找的同伴。

“翻开书页,您的人物们怀抱着歪歪斜斜的欲望,步履蹒跚地朝我走来。我认得出他们。像虚荣认识虚荣,堕落认识堕落,非常简单。有的‘恶’让我感觉太过亲切,简直想要大声打招呼。他们的蹒跚是他们的不便,也是他们的轻快。”
/《容易忘记的名字》金爱烂*

所谓的“韩国文学时刻”——如果你也是近视人士,一定能体会——戴上眼镜后突然清晰,污垢也因此现身的世界。于是看到自己不曾正视的欲望,和不愿承认的“恶”。但如果你不急着否定和清洁它们,而是拿着放大镜好奇地、仔细地观察。会发现恶的样子也很有趣。有时你理清恶的脉络,精准地剪掉有毒的枝桠。有时你发觉它已深入肺腑,与善纠缠不清

这类观察实验,简单的靠自己就能完成。大多数时候要靠更为敏锐的作家、编剧们,从「有缝隙的人物」中找到自己的切片。因此每每读到如自首书般坦诚的独白,都好想穿过书页紧握作者的手表达我的拳拳感谢。感谢他们,依旧在城市里寻找着蘑菇,并诚实地记录下暗处发酵和滋生着的一切

“我喜欢我们的人生不仅仅为了生存,还有奢侈、虚荣和美丽。有些阶段就是需要踩着这些华丽的东西才能跨过去。
/《容易忘记的名字》 金爱烂

潮湿的缝隙里有脏污,也有生发的力量。我们在井底找到同伴,或许彼此鼓励,找到离开的方法。或许像菌落、像苔藓,交织成绵延的网络,以另一种方式获得生机

“我变得如此锋利,难道就是为了刺穿什么吗?”
/《素食者》韩江


白日渐短,在返深的飞机上写完这篇。相比夏季,冬日飞机常常准时甚至提前,令人心安。照例祝周末愉快。附上在北京出差的一点点生活手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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