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3月13日
做卫生真的要一鼓作气,否则就是“再而衰,三而竭”。虽然一个白天只是在洗衣服,累的是洗衣机,但还是觉得很疲惫。
本来今天我应该回到宝鸡去墓前看看爸爸的,但也没有成行,几天前家那边突然出现阳性,几天过去更是有严峻的趋势,妈妈也忙着囤食物,还要带着姥姥一起测核酸。谁想到今天,江宁区也出了病例,要求区内居民全员核酸,这会儿我正靠在沙发上,等人少了再过去。
似乎每年到了这天我都应该写点什么,但今天却有些思维枯竭。之前听人说,如果你某天突然想起了一个人,说明在这之前你已经把ta忘记了。这样来说,我从没有忘记爸爸,因为我每天所想所写,都多少与他有关。曾经害怕自己会忘记他的长相,没想到时光流转并没有将他的面貌磨损,在我心中爸爸反而更清晰可触。
近两年对年龄的免疫可能也来源于爸爸,是他让我觉得每过一天都是恩赐。我起码要活到和爸爸一样大吧,这样再见面的时候,我就是一个真正的大人了。掐指算,还有十三年。等到我四十三岁后,也就开始真正地替他享受他无福消受的时光,也是好的。
每次这样想,日子就变得闪闪发光不再难捱。我是爸爸的另一种存在方式,我更是我。
2022年3月14日
“派”日来吃派。套餐是指定的搭配,香芋派和迷你草莓新地。甜甜的香芋配上甜甜的冰淇淋再加上甜甜的草莓酱淋面,三倍的甜腻。
小时候经常去的是肯德基,只因当时家那边的市区也只有肯德基。一推开门就能闻到店里独有的沙拉酱和炸薯条的香气,算是童年期特别的一份嗅觉回忆。每次都是奔着儿童套餐去的,因为会随套餐附送小玩具,而且多是需要四件才能拼成一套的小游乐场。但一份儿童套餐也不便宜,而售卖都是限时,过了时间店家会更换组合,想来也是一种营销手段。所以这类玩具我一直都没有集齐,仅有的两套都是四缺二。直到后来和朋友聊起来,才发现我已经算是非常幸福的小孩,竟然能进出当时人均价非常高的快餐店消费数次。我记得当时最喜欢点的单品是鸡汁土豆泥,每次都要来一盒,口感绵密又沙沙偶尔包裹着些许颗粒感的土豆泥和带有奶香的鸡汁淋面,再加上少许黑胡椒的微微辛辣,确实别有一番风味。还有就是圣代,提议点这单的一般是爸爸,他很爱吃甜品,每次都会选巧克力味的,而我当时以为吃巧克力会太长胖,所以都选择吃草莓的。长大之后才懂得既然已经选择吃甜品,就暂时撇开热量吧,既然都会长胖,不如选择能让自己快乐的选项。所以现在不论在哪个快餐店,巧克力味的冰淇淋在我心里一直都会排在草莓味前面。
秉持着不浪费的原则,用小勺刮干净了杯底最后一点奶油,而小时候伸长了舌头舔挂在杯壁上的草莓酱的场景竟浮现眼前。时隔多年再次尝这个过于甜腻的草莓味冰淇淋,内心所想却都是二十多年前我们一家三口吃快餐的场景。而且在麦当劳,它的名字叫新地哦。

2022年3月15日
中午去散步看到花开了,大家都去拍花,我就只好做黄雀,在后面悄悄拍大家。
我是从来都认不出花的品种的,尤其是那些同在春天盛放的花朵。桃花、梅花和樱花,我总觉得长得一样,脸盲属性从人延伸到花,可能我也是独一份了?梨花,也是春天开吗?凭印象可能是的,而且它应该是白色的吧,毕竟“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形容的纷纷扬扬的大雪。而经常逛瘦西湖的姑姑就能分辨出各种花,即便不是花季,远处看仅仅是一棵光秃秃的树,姑姑也能一眼看出它是哪种树、会开出什么花。在春日里跟着姑姑逛瘦西湖,就像是在上一堂小型花艺课,那介绍起园子里的花儿来,简直如数家珍。
印象中家里养过的盆栽植物,而且是那种养了很久的植物,就只有仙客来。这名字听起来似乎比较冷门,但其实蛮好养活。前阵子好友也买回家几盆,提起它的时候我也很兴奋,似是多年未见的老友。而家里原来那盆好像是妈妈与同事们一时兴起买的。不得不说命运真是无法预料,同时端回家养,那两位的花一盆涝死一盆枯萎,唯有我家的顺利度过了初来乍到的娇嫩期,成功扎下根来,成为独自娇艳的家庭成员。
当时还住在老区的大房子里,厨房很宽敞,台面上方有着大扇的玻璃窗。仙客来就放在那安静地做着光合作用。它每天陪爸妈炒菜做饭,也见证了我第一次煮方便面,当然免不了的,也吸了很多油烟。但它很顽强,一开始只是几朵昂昂翻起的枚红色花朵,后面竟然从根部蓬勃长出好多小骨朵和小叶片的嫩芽。如果每天观察,能看到它们从初生的含羞到长大的伸展,最后变成成叶和成花,彼此相映守护和开放。一开始都是毛茸茸的小朋友呢,或是团簇着向上昂着头,或是在角落里暗暗地探头探脑,实在可爱得紧。儿童期的叶片是暗紫色的,粗粗的根茎配着小小的叶子头,看着很有力量。长大后叶片会变为墨绿,而杆子仍旧带着些紫色,叶片上还会有淡绿色的圆形斑点。花朵更是神奇,每次它们开起来的时候,都像是一个个小喇叭,花瓣是向上翻起的,一副骄傲满分、自信十足的模样。待完全开放后,花蕊会掉下黄色的花药粉末。是在传播种子吗?可是你一直待在房间里,也见不到其他同伴啊。
仙客来这个名字真好,而且与它自己的花期也很搭配。整株植物是跟着农历生长的,天冷后逐渐开始蓄存力量为开花做准备。花儿基本会在每年大年三十左右开放,和我们一起迎新年,花期也不算短,印象里起码能过完元宵节,而叶片也不会凋零,忠实地在下方在四周衬托着。一盆上红下绿的花,春节之时摆在桌上真是非常喜庆,好不热闹,这也成为我们家每年的期待。而且作为一盆喜冷的植物,在北方培育更是合适,养了这么多年从没换过盆(也可能是我们一家人都不太懂哈哈),唯一需要关照的就是时不时给它喝水。每次看到叶片耷拉下去,土壤摸上去干干硬硬,就知道要浇水了。而浇水也很简单,一大碗水下去,一次浇透,只要看到水从花盆底垫着的盒子全溢出来,就说明浇到位了,也无需再补。不过一会儿,就能看到那些下垂的大脑袋们一个个重新支棱起来,像是沙漠中艰难前行干渴一路的旅人突然进入绿洲一样,重获新生。妈妈每次都喜欢用淘米水浇,说有营养。有次在爷爷奶奶家吃饭,说到浇水的事情,我和妈妈还争辩起来,都抢着说是自己在照顾花。其实我知道应该是妈妈打理得更多些,但我也不甘示弱,毕竟时不时帮忙剪掉枯枝烂叶也是我的日常工作嘛!后来爸爸出面调停,我听他和妈妈耳语了几句,好像是说:跟小孩子争什么。再后来提到浇花,妈妈就把功劳都让给我了。哈哈现在想想还是觉得好笑,而且妈妈好可爱哦,感觉也是个小孩子呢!
有一年姑姑来家里做客,当时仙客来在冷飕飕的储藏室摆着,她看到叶片上的圆形斑点,以为是冻坏了,赶紧拿进屋里来。结果仙客来以为天气提前转暖,竟也提前开了花。后来又放回屋外,花儿自己调节了一阵子才恢复。可能心想,咋回事呀?老天爷变脸也太快了吧!
老天爷确实很会变脸,与癌症斗争三年的爸爸却没抵得过一个小感冒引发的复发,溘然长逝。这之后妈妈整理变卖了房子,带着我搬进距离爷爷奶奶家更近的新家。房间变小了,也没有那么畅快的大厨房。那时我忙着念书,也忘记家里的仙客来过得如何,它最后什么时候完全凋零我也不晓得,只是知道它也不在了。在新家,别人还送来过一盆君子兰,但也没能养活,只是看它开了一朵开了一阵,也枯萎了。
当时的新家楼下栽着一棵非常大的樱花树,应该是十几年的老树了。不开花的时候,树梢也是长着暗紫色褐色的叶片,密密麻麻向上生长,一直伸到位于三楼的我家客厅窗前。而待开花时节,纷纷扬扬的圆形淡粉色的花瓣散散落落,天女散花一般,最终都落在树下的土地上,“化作春泥更护花”了。它也一样见证着我和妈妈的入住,妈妈一个人打理家事,我在家挂吊针,我一个人在家热晚饭。我还在那间不大的厨房里学会了如何用老式电饭锅做出香得冒米油且浓稠恰当的白米稀饭呢。当时很骄傲,顺便嘲笑爷爷奶奶家聘请的烧饭阿姨做的稀饭不好吃。爷爷说那你做给我们吃呀。但我失言了,到最后还是没有给他们二老做一碗最简单的白米稀饭。
再后来又搬了新家,重新拥有宽敞的厨房,而客厅那一面的楼前不再有樱花树,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小广场。小区里的孩子们会在那吵吵闹闹地玩耍,过年期间也不乏鞭炮噼啪。妈妈在客厅的大飘窗上,移植了许多小盆栽,多是绿色叶片好成活的,其中竟有一株仙人掌。上次回家,妈妈跟我解释说这株仙人掌还是我小时候买来放家里的,她一直养着,到现在竟然冒出其他小嫩芽。妈妈说长寿花一直长势喜人,问我要不要,想给我剪一支带到南京来。作为绿植杀手的我婉拒了,还是先把家里那一根绿箩养好再说吧。
春天了,花开了,我们都会好起来的,是吧?

2022年3月16日
清晨下了公交(而不是地铁)在老地方找共享单车时,听着头顶呼啸而过进站出站的地铁以及旁边关闭着的地铁口,一瞬间有点恍惚,原来江宁区又被单独隔离了。
这并非江宁区第一次被与南京市的其他区分隔开,但这次的感触明显不同。其实上一次并不遥远,是半年前的夏季。当时刚巧是东京夏奥会,赛场的欢呼声盖过了江宁区居民的投诉声,抱怨和恐慌在网络上没有激起一点浪花。因为当时全国只有南京事态最严重又是“起始点”,所以大家都非常紧张,而那会我的工作也不是非常忙,就很自然地进入居家隔离远程办公的队伍。不用出门自然体会不到公共交通停运对生活的影响,似乎是在城乡结合部过上了闲云野鹤的日子,加上自己是独居,状态更像了。秉持着饿才吃以及尽量压缩做饭和洗碗时间的原则,每天正餐减少到一顿。那会还假模假式报名参加一建考试,每天晚上吭哧吭哧看书预习复习一条龙。餐桌被搬到了客厅中央,桌角摆着高中时就在用的“大海鸟”台灯,背后的沙发扶手上夹着大学时买的电风扇,呼呼地吹着夏季的风。奇怪,去年夏天似乎也没有非常热,晚间竟能感受到丝丝凉意。
最后南京顺利渡过了难关,但考试还是因疫情取消。得知消息的一刻我觉得松了一口气,而且省了一笔钱。
现在的这场风波,发生在北京冬奥会的末尾。而且并不是个别城市的突发,是在很多省份和城市同时“爆发”。城市之间也有些自顾不暇的意味,大家也不再纠结哪里怎么样了,可能也搞不清到底哪里被划为风险区,只是“听见五湖四海的朋友说,被隔离了,快递发不了了,没办法来北京了”。疫情(管控)给大家生活带来的影响从越来越具体,到似乎变得愈加“寻常化”。这种感觉很复杂也很微妙,不适感仍是主要的,会觉得被夺走了什么,起码我的感受是这样,普通人的生活甚至生存环境被进一步压缩,而一些以做小生意为生的人们,他们的日子又将何以为继呢。
经过了一次居家办公就不想再尝试,加上工作任务比较多,这次坚决选择上班。远程办公并不会让我因为在“家”这个无人约束的环境而感到放松,恰恰相反,对于我这种需要外力驱动才能正常地走在时间刻度上的人来说,适量的群体生活,尤其是群体工作的氛围,才是更有益的,无论是在提高工作效率方面还是让我本人的生物钟正常运转来说。另外,坐班这种看似枯燥乏味的工作模式,也恰好给生活和工作带来了适当的区分。下班后理所应当可以不看工作消息,而一旦居家办公,可能就是随时待命。我盘算过,那段时间我莫名其妙在休息时间做的工作还不少呢。所以自由职业并不是谁都能胜任的,本社畜再次对能掌控自己时间并能很好规划未来的人们发出salute。
因为上上周去杭州玩耍,按照新的政策今天又需要测核酸。我在游龙一般长的队伍中排了半个小时终于做完,也刚好赶上回家的公交。在中转站换乘时,抬头看到一辆空荡荡的地铁从头顶呼啸着开过,一瞬间又恍惚起来。记得马伯庸说,他在成为专职作家前也是社畜,每天早出晚归,晚上坐在地铁上的他就开始浮想联翩,觉得一节节的车厢就像是一条长龙,载着一个个疲惫的身躯在城市中穿梭。我在地面上看到那空荡荡却又明晃晃的车厢时,在想如果它真是长龙,那今天会不会觉得肚子里空瘪瘪,一点都不热闹呢?
2022年3月17日
昨晚睡前看到一个账号在发林奕含生日的po,内心突然被狠狠地撞了一下,然后截图下来发在了朋友圈。点击发送后觉得不合适,好像对这位勇敢善良坚韧的女性不够尊重,于是赶紧设置成私密。
早上坐早班车,看到她结婚时的婚礼致辞被大家转发。在晃荡荡的公交车上再次细细地完整地阅读一遍,过程中又一次被她感动和震撼。能如此把自己的伤痛剥离出来又似解剖一般展现在他人面前,这需要何等的勇气。一字一句都是温柔的,也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她在开头说,她只懂一二字,但其实她写就了一本小说,一本映射出社会中无数“李国华”和“房思琪”的小说。它应是一本可以永远列在书架上也值得被大家阅读的小说,它就是《房思琪的初恋乐园》。
认识林奕含是因为她的自杀,当时社交平台上铺天盖地关于她的讯息。第一次知道她的名字,她是谁,她经历了什么又有什么成就时,她本人却已离世。不止一次回看她给新书做宣传录下的视频,过程中林奕含手里只是捏着一张写着关键词的小纸片,这些字句仅是帮她能将话题拉回主旨,而不是作为文本。她不需要“照本宣科”,她是一位思维清晰流畅又对自我和想要表达的东西有深刻见解的女性。讲述中她数次哽咽。在我感觉,这些哽咽和停顿,也包含着她对外界以及对回忆的感触。作为读者想让她再讲些什么,但又觉得太残忍。
好奇心驱使,在大陆这边还无法买到纸质书时,很顺利地在网络上找到了电子版的小说,似乎还是热心的网友帮忙做的校对。小说并不长,但我觉得也不要再长了,因为读起来真的很痛苦,不是写得不好,而是写得太好。说它“字字泣血”不夸张。中间的一些残忍的描述,一些让人不忍卒读的片段,像一根根刺一样扎在心里,也像一把钝刀在割手腕。我几度难过得掉泪。怎么能这样呢?为什么会这样呢?我发出了和房思琪一样的疑问。
她的这篇婚礼致辞,我也看到过视频版。一个文静的美的谈吐优雅的穿着白纱的女孩,在自己的婚礼上,直面亲友们讲述自己的过往。但仅过一年,她就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不论是《房思琪的初恋乐园》还是她的婚礼致辞,我都觉得值得阅读,这些也应该被不断地反复地阅读。因为在我们身边,真的存在着这样的人们,是需要关爱需要被看见的人们。写完这些仍觉得有些不妥当,感觉自己的文字配不上林奕含这个名字蕴含的分量而自己也没有达到能介绍林奕含的水平。但我觉得多一个人知道她也是好的,而多一个人知晓、了解她提及的那些人事物,更是好的。比我才大一岁的小姐姐啊,永远停在了26岁。
将她的致辞做了长截图,当作一个纪念

2022年3月18日
一整天都在和CAD战斗。
因为软件本身的问题,每次打开图纸就无法打汉字,如果强行将输入法切换到中文模式,软件就会卡死。于是只好采取迂回战术,从各种其他地方把单个字复制粘贴成整句。具体操作是,先把字们放在微信聊天对话框中,然后再粘贴到图纸的文字栏里面,这样字体才不会变得乱七八糟。真是艰苦卓绝。所以我会经常点开自己的头像,在与自己聊天的模式下,无可奈何地发送一些工作相关的语句。像是今天在画图,更是会发些五花八门前言不搭后语的只言片语。突然觉得这种从其他地方复制粘贴单个字组成语句的行为在哪儿见过。啊对了,是有点像警匪电影中的连环杀人案。比如《七宗罪》,凶手用此法将报纸上他需要的不同字体的字母剪下来,贴在白纸上留在作案现场或者发给被害人的家属。噫,算了算了,有点可怕。
以下内容只有聪明的人才能看见(不是)
其实该国产软件的工程师有来看过,还重新做了设置。但是“修整”后的软件更加完蛋,竟然从只会卡死自己扩大到了会卡死整个任务管理器。OK,我投降!不得不说这样一来我也没法偷偷摸鱼了,只能专心画图,是能让自己专心干活的好帮手(哭)。既然这么惨,那为什么还要安装这个软件呢?因为大家熟知且用得最广泛的洋软件公司没有购买,也就无法商用,否则是侵权哦。但是最早先的图纸还是用洋软件做的,所以现在用国产软件打开图纸时,左下角的对话框中还是会出现洋软件的名字:正在打开AutoCAD 2013。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发出惊天爆笑!没想到吧,人家早就把水印放在图纸里面了呢!
周五了却突然觉得emo,可能是“阴雨天+大降温+疫情+地铁停运”综合的原因吧。本来上周打算回家去看看爸爸顺便给妈妈提前过个生日,结果因为疫情没能回得去。很早前就盘算着今天要完成“推送+送花儿”的双重礼,看样子花儿也送不成了。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比起鲜花,妈妈那边可能更需要的是菜花(不是)。
再次再次祝福妈妈生日快乐哦!我们家的大美女,向着退休生活又迈进了一步哈哈!希望你能拥有更自在的人生,做更多自己想做的事!
2022月3月19日
早上终于把《二十五,二十一》追看到最新一集。两个互为对手、又互为知心网友,有嫌隙但实则又时刻想着对方的姑娘,终于从网络好友奔现与对方相认。从开始的不敢相信到瞬间接受这个令彼此难以想象的结果,最后像是多年好友一样黏腻在一起,让在一旁给她们拍纪录片的男主都忍不住说:你们怎么突然关系这么好了?是在相亲吗?哎呀哈哈哈,我笑出了声。
她们让我想起我曾经的女性朋友们了。
儿时我也有两个这样要好的女朋友,她们分别在小学六年和初中三年陪我走过最天真无邪又纯真向上的日子。以至于现在回想起来依然会觉得温暖,嘴角也会不自主上扬。那时还没有闺蜜这个词,也有旁人说我们就是闺蜜,但我觉得我们更像是双生子。
小学时期的那个朋友,我们两家住得很近。刚从爷爷奶奶家搬出来自己住的我们一家三口,很快和楼下同年龄段的一家三口熟络起来。那时还小很单纯,只要家长同意,孩子们熟悉得很快。对方也是一个文静的女孩子,白皙的皮肤,瘦高的个子,还会弹得一手好钢琴。手握起来软绵绵,说话也是轻声细语。小时候第一次见到真的钢琴就是在她家,平时在班里安静内敛的女孩,一坐在钢琴前,突然就起了范儿。有次在她家,她来弹,我来唱,一开始我有点怯生生,她说,你大点声呀没事的,然后就带着我大声伴唱起来。我们还一起养过小鸡,就是商贩在校门口卖的那种。但很可惜,都没能将它们养到成年。某天一只小黑鸡看着要不行了,奄奄一息的样子,我本以为无力回天,却见她将鸡崽放在手心,另一只手轻轻盖在上面,像蚌壳一样搭起一个小窝,将小鸡在手心捂暖。过了好一会儿,竟听到她手心里发出“唧唧唧唧”的微弱叫声,小鸡活了过来!
这些内容,我也曾写在小学的一次作文练习中。当时主题是写一个人,我毫不犹豫将主人公的位置给了我的这位好友,后来还被老师作为优秀文章在班级里念了呢。哈哈,想来还有点害羞。她爸爸很喜欢养小动物,我第一次见到蚕宝宝也是在她家,是那种初生的,非常细小的黑色的蚕宝宝,都放在一个大脸盆里,上面铺上一层层的桑叶。蚕宝宝们长得很快,可能因为它们每天都在进食吧,走近听,就是一片“沙沙沙”的声音。
小学毕业后,我们如愿去当时市里最热门的初中一同上学,而且仍在一个班哦。不过后来我因为身体原因转学回子弟学校继续念书了,走的那天很匆忙,也没有和她打招呼。后来一段时间,她作为小信使,为我和短暂结识的同学们之间送信。只是我比较懒,写了一段时间就停止了回信,而我和她也因为日常生活的差异越来越大,逐渐少了联系。后来爸爸离世,听闻消息的朋友们又写信件安慰,仍是她送信来。再往后,就是高中时一个短暂的偶遇,她穿着时髦的衣裙,与另一些女孩儿们走在一起说说笑笑,我们错身而过,好像也没有打招呼。
这位姑娘后来去了美国念大学,就更没什么联系。后来我通过她的QQ看她在空间里发的东西,第二次再点进去的时候,发现她对我设置了不可见。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生活呢?
初中我转回子弟学校,结识了第二位姑娘。她个子和我一般高,一头干练短发,学习好体育也不错。她的手握起来也软绵绵的。人可能都在寻找自己熟悉的人,通过这些熟悉感才能尽快在新环境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当我拉起她的手的一瞬间,我就想起之前的那位好友了(感觉自己有点渣怎么回事)。但没有办法,熟悉的感觉迅速让我打开心扉,我们成为了一对形影不离的朋友。甚至还在当时的班里建立了一个庞大的“家族”,我和她是“爷爷”和“奶奶”,其他要好的同学们分别是我们的“孩子”和“孙辈”。哈哈是不是有点好笑,感觉正准备进入青春期的孩子们确实会有一些让成年人想象不到的社交称呼。或者说,像是《二十五,二十一》里面的罗希度所言,孩子们会用一些奇怪的不寻常的词汇重新定义彼此的关系。罗希度举例的是“彩虹”、“剪刀”,那我们就是“夫妻”。所以还出现过我俩放学后在校门口聊天不愿分开各自回家的场景。学校在中间,我们两家分别在路的两头。我和她在路旁聊这聊那,说好再见,明天见,第二句又说起什么重新拉起手开始咬耳朵。有次被妈妈碰到,妈妈后来等不及了都忍不住来催我,这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初中的生活自然比小学时更加紧张,我们是好友也是竞争对手,每次考试都在争夺前几名的位置,后来更是竞争第一名。那会还流行补习班,其实就是本班任课老师单独给几个孩子开的小灶。数学、化学、英语,我们都一节不落地上。好像是某天上英语补习课,她来得有些迟,坐下后整个人怔怔地不说话,大家问她怎么了,她精神很紧张,似乎是说家里亲人出了什么事,后来就趴在桌上哭了。我想再问问看,她也没有开口,只是沉默。而爸爸离世的那段时间,她也在陪伴我。下课在操场上走走停停,本以为感受不到“死亡”的我突然蹲下抱着双腿大哭起来,她就在我旁边轻拍我的背。
中考后,我们又都进入理想的重点高中。我误打误撞进入了重点班,她因为一门考试发挥失常,去了普通班。那是一个仅一个年级就有1500人的很大的高中,我们因为进入不同的班级,又忙于学业,也逐渐少了交流。当时我因为一时无法适应住校生活,同时身边大神林立,自己的自卑又自负的一面逐渐显现。一次晚修课间我去找她,聊起最近的一次考试排名,我竟然还在用假惺惺的口吻“炫耀”自己那个100多名的成绩,真是可笑。而她只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我还跟着她一起单独去学校的自修室上自习,我想借此找寻一些熟悉的感觉,然而更多感受到的是她的努力。她仍然在向前走,大步地向前迈进,我却还在原地打转。自习时我看到她摊开在一边的本子,上面有她写的一篇文章,想再细看,她却迅速拿过去将那一页折起,说还是不要看了。我问这写的是什么,我好像看到了关于自己的描述,她说没什么。后来她说,中考前的那些模拟考试,她总是考不过我,很难过崩溃,中考又发挥失常,就写了一篇文字给老师,老师的评语是在安慰她,似乎说的是一切都会变好的。后来证明,她真的很棒很厉害,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姑娘。
我们之间的嫌隙出现在什么时候呢?似乎是某一次放暑假还是寒假,她想捏捏我的脸,就像初中时那样,但我躲开了,并莫名其妙地拉下脸。是觉得那样很幼稚吗?我也不知道,感觉是奇怪的心理在作祟。后来再遇见,直到上了大学在假期中再偶遇,我们也没有热络的打招呼,只是浅浅地说一声“hello”。
这位姑娘在本科申请了2+2,后两年去了澳大利亚,读完大学又留在那边继续读博。几年前和相伴数年的同学结为夫妻,现在仍在澳洲,应该是在那边定居了。最近还是会时不时看到她发的美图,养了猫种了花,和爱人一起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姑娘,要一直幸福呀!
其实我生命中不止有她们,还有许许多多的人儿,只是她们在我身边停留得久一些。而一度的知心密友,最后都变为普通朋友,甚至再无联络。现在的我一方面很谨慎称呼好友为闺蜜,一方面也很珍惜拥有的一切好友关系。仔细抽动回忆的绳索,发现儿时比现在有更多更亲密的社交,且触角更为广泛,细究起来,那些关系又非常纯真无邪,真是难得。
朋友们呀,希望我们都能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