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离已经超过了50天。防范区的朋友在上个周末纷纷出门,对外释放出了一些复苏的信号,但以小区的铁围栏为界,“上海折叠”的感觉越发明显。

小区外是“渐渐复苏”的上海,楼下联华超市的队伍绕过了一个路口,服务员举着喇叭循环:我们四点关门,后面的人来不及了不要排队了......

小区内是落在社会面外的上海,这里的喇叭在喊:请广大居民不要聚集。有居民在小区群里问:我们小区可以下楼晒太阳吗?

那一刻我想到《动物农场》里的名言:“所有动物生来平等,但有些动物比其他动物更平等。”

本期分享:

  • 德国酸菜摇滚代表Can
  • 时隔一个月的小区散步
  • BASAO的乌龙茶集套装

🥣花生汤

Can

花生汤为你呈上的,是krautrock(德国酸菜摇滚/泡菜摇滚)的代表、来自德国科隆的前卫摇滚乐队Can.

首先,德国酸菜摇滚是什么呢?

维基百科的解释如下:

德国酸菜摇滚是一种泛指的实验摇滚类型,在1960年代末期的德国发展而来。“酸菜摇滚”这种称呼一开始是一些英文音乐记者给一些德国乐队起的打趣的名字,这些乐队的曲风混杂了迷幻摇滚、前卫、电子音乐、放克、简约音乐、即兴爵士和世界音乐的曲风,和英美两国摇滚乐传统的蓝调、摇滚风极为不同,并强化了电子音乐、氛围音乐的流行,派生出了后朋克、另类摇滚和新世纪音乐这三种类型。

(很有趣的命名方式,以此类推,也可以把国内的音乐以地域命名为东北水饺喊麦、陕北馍馍民歌、川渝火锅说唱......)

如同Britpop(英伦摇滚)是媒体为了统称1990年代英国流行的摇滚乐而使用的词一样,Krautrock也是传媒造词的产物,所指的乐队们在音乐风格上并无太多共性,就连这个词本身,都是英国报纸编的戏称。泡菜摇滚研究研究者Julian Cope有句话说的非常到位:Krautrock is a subjective British phenomenon(德国泡菜摇滚是一个主观的英国现象)。几只代表乐队,也是在英国的影响力大于本国,并被后世的英国乐队所效仿和致敬。

Can在1968年正式成立,一开始曾名为Inner Peace和the Can,在定名为Can以后,乐队主脑Irmin Schmidt将队名的含义引申为Communism, Anarchism, Nihilism(共产主义、无政府主义、虚无主义) 。所以乐队虽然被翻译成“罐头乐队”,但在含义上其实不只是直译这么简单。

发行于1969年的首专 Monster Movie 还以迷幻为主,带着粗糙、低噪和怪奇的气质。在第二张专辑 Soundtracks 中,风格变得更加多样,后续专辑中更融入了即兴、氛围、爵士等风格。

Soundtracks的背后是乐队的两大事件:首任主唱Malcolm Mooney由于精神问题退出乐队,由新成员Damo Suzuki(达摩铃木,本名铃木健二)接班。当时其他成员在慕尼黑的一家咖啡馆门口发现了在此卖艺的Damo Suzuki,并召他入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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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中最前排为Damo Suzuki

乐队于1978年解散,但影响了后代一众英伦摇滚乐队,Radiohead,Jesus and Mary Chain...背后都有对Can的致敬。

Can的专辑,里我个人最喜欢的是1972年发行的 Ege Bamyasi,封面是一个秋葵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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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ge Bamyasi封面

在B站找到了一个相关的科普视频:

【熟肉】摇滚备忘录/Liner Notes 五分钟讲清Can乐队专辑Ege Bamyasi和它背后的故事

关于德国酸菜摇滚,也可以在纪录片 《德国前卫摇滚:重生的德国》 中了解更多,B站有在线资源。


🍜花生酱拌面

时隔一个月的小区散步

5月以来除了做核酸、拿物资和倒垃圾外,一直没有下过楼,直到前两天被晚风怂恿,进行了第一次“非必要下楼”。

人在上海像是贪吃蛇,越往后活动范围越小、规则越复杂、障碍物越多。起初只是浦东浦西划江而治,而后是街道内封闭,4月封控后上海实行三区划分,作为屡出阳性的封控区居民,唯一的活动范围也就是小区内。就连在小区里散步时也会碰到各种形式的围挡物,比如小区门口的路障,封控楼前架起的两道绳,分叉小径处红蓝相间的布条。无须多言,绕道就是。

在楼下散步的两小时,无非就是在周长一百米的道上变着法兜圈。有时遇到一两个人,划水似的把手前后伸展。我遇到一位身着运动T恤和七分裤的女士,腰板挺直走来,我们像两只鸭子快速摆蹼穿过彼此的场域,连眼神接触都保持了社交距离。

走的时候想起来,沈大成的小说 《小行星掉在下午》 里有一篇《在世界末日兜风》这样写:

走既是形式,也是内容,只是单纯“走一走”,走到哪里天地崩塌便算数,突然间问他具体去哪里,他就愣住了。

很想问目前身在上海、能够上街的朋友们:当马路上没有开着的店,没有同行的朋友,路线随路障和关卡灵活机动时,这样的行走会不会更像是无规则的布朗运动?


🍧花生绵绵冰

BASAO的“乌龙茶集”套装

对福建人来说,茶像是每日精神稳定剂,不来上一两杯全天都晃神。我喝得最多的是乌龙茶,日常在办公室的时候不方便泡茶,茶包就变成了更好的选择。

有一次得知了厦门的茶饮品牌BASAO(佰朔),本着支持家乡品牌的想法试了一次,意外还不错,保留了纯茶的风味,在市面上常见的增味茶(我说的就是所谓的“白桃乌龙”茶包!)中真的是一股清流。

一直买的是他们家的“乌龙茶集”套装:乌岽单丛、铁观音、清心乌龙、大红袍每个口味各8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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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舰店链接中的介绍

四个口味中,铁观音和清心乌龙,香气偏淡雅,口感清爽回甘。乌岽单丛和大红袍香气浓重,滋味更浓醇,余韵悠长。因为我不喝含糖茶,一般直接饮用,偶尔加奶。

在办公室分享和送朋友,都得到了不错的反馈。不过一年内价格从114一路涨价到164,作为口粮茶可能偏贵,价格敏感的朋友们可以斟酌一下。

读了 品牌星球对于BASAO的采访

咖啡也并不是天然就让人愉悦的味道,但人们仍然乐此不疲地去分辨每一个产地、每一种豆子、不同的烘焙工艺,分享那些细微的差异。

咖啡其实是一种「Acquired Taste 习得口味」,咖啡文化也是一种「Cultivated Culture 培育出来的文化」。

茶也可以如此。

「茶是一方风土的凝结。」BASAO 这样描述茶。不同风土下长出的茶,也像咖啡一样饱含多种不同的风味。

光是乌龙茶,台湾鹿野乡「蜜香红乌龙」的果香浓郁,就与福建漳平「高山乌龙」的清甜鲜爽截然不同,BASAO 曾用四个字来总结——「杯中风土」。

可以感受到,这是一个推崇现代精神也尊重茶文化的品牌:像描述咖啡一样,去描述每款茶的香气和风味;回归原产地,让“茶”不需要依附添加剂和佐料,成为茶本身。


明天的涉足范围如同天气一样犹未可知,但麻木是渗入方方面面的。对生活的实感开始稀薄,骑共享单车出行,下班去便利店带根烤串,散步时随手拍路上的奇怪招牌,周末和朋友相约居酒屋吐吐槽......这些片段被一键过滤后,我过上了一种失重的生活。

之前在 《北海怪兽》的隔离期节目 中提到,对于吃不到的食物,我需要具象地想象吃它的过程,以建立起对它的记忆。关了两个月后,连行走也是一种复健。从隔离的ptsd中恢复,道阻且长,文字反而走得更远。

第一次写newsletter还比较生疏,如果在阅读后有什么想要与我交流的,欢迎来信分享!我的邮箱是:[email protect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