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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慢悠悠把《 葬送的芙莉莲》读完,这是一部讲述漫长时间观的故事作品。勇者一行人经历10年冒险,最终打倒魔王,而在他们的回忆中,这就是「一场在结束后可以大笑说真是无聊的旅行」。每次他们评价「无聊」,总是会不经意地一笑。

一般,读者会觉得这是史诗级的冒险,但他们一路就是帮助百姓跑腿送信、打扫废墟、收成粮食、等待过关卡等等,非常琐碎,在多年后,百姓还时常纪念他们,真正帮助到他们的,并不是打败魔王,而是这些「无聊」的事情。

很喜欢这部让人内心平静的作品,阅读中能想到很多过往的人和事,刚过30岁生日,回头一看,可以愉快笑道:「真是一场无聊的旅途」。

本期就谈谈「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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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图:无聊的旅途

创作者:阿颖;算法提供:Disco Diffusion v5.2 + Dell E mini

害怕「无聊」究竟在害怕什么

细心观察,发现人会害怕被评价为「无聊」。如遇不快之事,也经常吐槽「无聊」。

有些事,你很喜欢,但在别人看来就是很无聊。安安静静完成拼图,坐在桌前写作,雨后在公园漫步,似乎这些看起来不能带来刺激,多数人无法享受,便会给他们贴上「无聊」的标签。

可见,无聊也是相对的。你觉得有趣的事情,换一个人,可能就会觉得无聊。这跟意义感的缺失有关。

卓克老师在《 卓克科技参考2》,总结了「什么是无聊」:

第一,不愉快,感觉外界刺激低于自己的渴望,自己产生不了兴趣;

第二,无法维持注意力,没有目标,觉得时间过得很慢;

第三,感觉这件事对自己没有意义。

一个人,害怕无聊,是害怕「无意义感」和「迷茫感」。而在面对另一个人,或一群人,害怕无聊,是害怕自己离群,害怕自己对于主流失去意义。

所以常能见到的诡异悖论:一个人待着,别人觉得是静修;和另一个人安静地待着,却被质疑为无聊;在一群人安静待着,则被认为是社恐。

由于,这些害怕,我们总想要做点什么,而实际上,我们需要的是什么都不做,我们需要无聊。

多一点无聊的时间

什么都不做,很难。

一旦有时间,安静下来,就忍不住想给自己找事做。就算真没事,那就找点kill time,来克服自己对时间过得慢的恐惧。

你有没有发现很奇怪的心态差异:

在旅行路上,我们把「什么也不做」叫安逸,但在家,我们却常常把「什么也不做」叫无聊。

当我们 允许自己 什么也不做,就能享受安逸;相反,内心还停留在对「无聊」的焦虑中,反而深受无聊的困扰。

没事找事做,是有副作用。这意味着你无法进入休息状态,每当要休息时,突然发现变成在争分夺秒地转移注意力:一小时内要去一家推荐的店吃完,再看一部90分钟的电影,睡前还想起今天没有去做游戏任务……怎么觉得还是休息不够。

什么也不做,才是休息。

少楠老师讲到他对休息的理解

找休息,不是休息。不找任何东西,才是休息。但在日常生活中,休息约等于是从无聊的工作中解脱,投入到能短期刺激多巴胺的活动中(如美食,游戏,电影,运动等)。该吃饭的时候吃饭,该睡觉的时候睡觉,这些看似简单的事情,其实在当下的生活中很难做到。

他在2021年末,放弃年终总结,而是 记录看看2021年各种无聊的瞬间,发现这些纯粹的感受,构成了他生命中幸福的点点滴滴。

之所以这么说,是发现在去年,许多美好的瞬间都是无聊的。比如和妻漫步在雨后漫步苏堤,又或者和搭档在梧桐树下讨论哲学,或者独自登山意外碰到合唱团。

回想2021年,在情绪低谷的时候,老吴带我泛舟在湖面上,安安静静漂在水上,吹吹湖风,看似无聊的时光,成为我那一年最美好的瞬间。

少楠老师身体力行,也经常建议, 大家能多一点「无聊」时间

无聊意味着一段和自己相处的时间和空间,不被外界的事情刺激。在消费社会中,后者太难,在电梯中、地铁中、手机中到处都是广告在叫嚣着一种更好的生活,但其实喝了可乐除了长胖并不会开心,买了 iPhone 也拍不出来广告中的大片。而在不断地沟通和社交中,我们其实被太多的观点裹挟,尚未真正理解是什么就迎来了太多新概念,从 Web3 到 PAAS,从 DAO 到 PLG。

当我们害怕无聊的时候,其实是在害怕没有意义,不想面对巨大的虚无。忙忙碌碌既能让我们看起来活的很有价值,也能让我们逃避各种承诺,还能给自己平添许多安慰。

当我们真正面对无聊时,其实是将噪音隔离,听一听自己脑海中的声音,到底剩下的属于自己的是什么。以及这个过程中最好把自己放在自然之中,因为无论山或海,花或柳,都不会在意你的任何观点,兀自存在。

从无聊到深度无聊,是精神放松的过程。「深度无聊」与过度积极的现代社会是直接对立的,也在日益消亡。过度积极的主体无法抵达沉思的专注力。

很多有趣的人感到无聊之时,恰恰就是创新在酝酿之时。比如,苏联人帕基特诺夫就是在假期里感到无聊,发明了一个迄今为止拷贝数最多的游戏——俄罗斯方块。

慢慢去观察自己经历的无聊瞬间,就会 发现你的心会变得柔软,你能看见你平时看不见的东西

做你知道有用且无聊的事情

面对无聊,能看到自己的ego,是不是总想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是积极且聪明。

在工作中,完成产品的一个版本,就总想再加入点什么,这并不是明智的选择,但不做,岂不是意味自己很无能?在投资上,会觉得定投枯燥无味,总觉得能寻觅机会,这不过是增加了更多风险。

ego过高,就总想把时间花在有精神刺激的事情上。而无聊枯燥的事情,很重要,但往往因为过于简单被忽视。

所以张潇雨老师、孟岩老师才一再提示:无聊才是陪伴投资的伙伴。

哪怕是你热爱的事情,当你在做非常具体的细节时,就是枯燥且无聊的。如果能到最后看到成果,我们会有欣慰的开心。但多数人在最无聊的时候离场了。

一旦你觉得无聊,就会停止做你知道有用的事情,去做一些可能有用的事情。

对结果的最大威胁是无聊和急躁

想要得到一个好的结果,需要你找到一种方法反复做同一件事,否则很难超越平均水平。李小龙就说过自己的担心:「我不怕一次踢腿一万次的人,我怕的是把一种踢腿练习一万次的人。」

在我因为毫无动力感到郁闷的时候,我意识到这反而是做那些无聊但必要事情的最佳时机。因为那些灵感爆发、动力十足的时刻,可不是用来做这些事情的。——Derek Sivers

下次,尝试在你最不想做事情的时候,做那些你明智应该做的无聊事情。

葬送的芙莉莲|无聊的旅程

最后,推荐开头提到的这部极具时间感的漫画《 葬送的芙莉莲》,反套路大格局,没有王道热血,有的是一位千年长寿精灵对人类的再次理解。

这位便是芙莉莲,一位强大的魔法使,上千年的寿命给她带来与人类不同的时间观念。过去10年与勇者一行的冒险,她总是觉得才不过10年,连她年龄的百分之一都不到。

所以,一不小心给伙伴们的约定,就是50年再见面,重逢时,昔日的勇者少年成了秃顶驼背的老人,嗜酒的僧侣成了肝病连连的老伙计,冲锋在前的矮人战士已经举不动斧头。这场是最后的相聚,勇者就永别他们。在葬礼上,芙莉莲想起往日的冒险,第一次流下泪水:

……明明早就知道人类的寿命很短……为什么却从未想过多了解一下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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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故事才刚开始,开始于冒险的终结,于是整部作品的纪年是「勇者逝去XX年」。

慢慢地,伙伴逐渐离世,芙莉莲告别了僧侣,一向独来独往的她,这次却带上了小徒弟菲伦,僧侣离世前托付给她。而她决定这一次,慢慢走,重新去理解人类,重走上一次的冒险之路,这过程一次次回忆起过往。

原来,她毫不在意的10年,改变了她:

  • 一向不在乎时间的她,赶路也加快了,因为她知道菲伦作为人类的时间有限;
  • 一向睡懒觉的她,破天荒跟菲伦一起看了日出,发现原来跟谁看日出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 一向沉迷魔法而不谙世事的她,开始记住菲伦的生日,并给她送上礼物;
  • 一向能少一事就少一事的她,开始帮助一路遇到的陌生村民,因为她知道勇者会这么做;
  • ……

这跟我们何其的相似,在过去我们注重着自己的成长,不也忘了去了解身边的人;而与他们相处的时光,不也潜移默化改变我们说话的方式和行为举止。

跟随芙莉莲再次出发,我们才发现,过去拯救世界,被人们记住,不是因为他们打倒魔王,而是路途中帮助民众做的各种琐事。路途就是这么「无聊」且「普通」,这一次芙莉莲也是这么告诉徒弟。

时光飞逝,生离死别,怎么看《葬送的芙莉莲》都不是一套阳光的漫画,但作者在漫画中刻画各种琐碎无聊的小事,降低了时间和衰老带来的悲伤,看完后反而有种暖在心头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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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还充满了大量有趣的观点,用小小的故事让你逐渐感受:

勇者之所以成为勇者,是因为他战胜魔王,而不是拔起勇者之剑;

英勇战士动手前,两手比谁都颤抖得厉害,内心也是充满恐惧;

法力深厚的大魔法使,并不怎么喜欢魔法;

真正喜欢魔法,探求过程才是最有趣的,而不是得到为了得到某一种强大的魔法;

帮助他人,要索取报酬,只有提供不让人亏欠的帮助,才是真正的帮助。

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冒险与魔法,而实际上,芙莉莲与现实中的我们何其相似,错过了才懂得珍惜,人大部分时候就是后知后觉。

相信你能在漫画里,找到温柔的世界,有爱的团队,最棒的勇者,最好的师傅,还有最无聊的冒险……

【不得不说,福禄寿的音乐《我用什么把你留住》,跟这漫画绝配,可以看看《 芙莉莲MAD》】

【赫萝老师的视频:《 看哭了!开局魔王已死,勇者去世,千岁精灵踏上送葬世人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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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你享受这趟无聊的旅程!

阿颖

2022-06-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