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内平安。

今天是复活节,感谢耶稣基督为我们舍命,为我们复活。

之前的信当中,我提到了自己因为对中国政治迫害及一些糟粕文化的否定心态,加上神的催逼,选择离开本地本族本家,只身前往了日本,作为在日本混迹了多年的老油条,今天就来谈谈日本这个国家。

日本自从吃了两颗核弹之后,西方文明彻底打开了日本人精神世界的大门,然而今天我们抛开资本主义、民主政治这些基督教文明的副产物不谈,来看看孕育这个国家深层文化的东西 —— 神道教信仰,当然,是从基督教视角审视这个信仰内核的。

圣经与解释

日本人的神(かみ,kami)究竟是什么

既然谈到一个宗教,就先要弄清楚这个宗教里 “神” 的概念是什么。

在基督教的观念中,神就是自有永有的造物主:

出埃及记 3:14 神对摩西说:“我是自有永有的。”

但是日本人印象中的 kami 却根本不是这个意思,日本人认为一切值得敬畏的人事物都可以被称为 kami,非要套用基督教的观念的话,就是 “神看着是好的”、“有神的形象样式” 的东西都可以被称为是 kami,也可以说是 “一切受造之物”,这是日本的信仰被称为泛灵论的一个根基。

反思一下现代基督教,基督教沿用摩西十诫禁止人拜任何的偶像(人手做的雕像)这个不假,但是非要把这套规矩硬套在神道教上却未必妥当,似乎有些矫枉过正,一段能给神道教泛灵论背书的经文恰恰就在圣经的诗篇当中:

诗篇 146 你们要赞美耶和华!从天上赞美耶和华,在高处赞美他!他的众使者都要赞美他,他的诸军都要赞美他!日头月亮,你们要赞美他!放光的星宿,你们都要赞美他!天上的天和天上的水,你们都要赞美他!愿这些都赞美耶和华的名,因他一吩咐便都造成。他将这些立定,直到永永远远;他定了命,不能废去。所有在地上的,大鱼和一切深洋,火与冰雹,雪和雾气,成就他命的狂风,大山和小山,结果的树木和一切香柏树,野兽和一切牲畜,昆虫和飞鸟,世上的君王和万民,首领和世上一切审判官,少年人和处女,老年人和孩童,都当赞美耶和华!愿这些都赞美耶和华的名,因为独有他的名被尊崇,他的荣耀在天地之上。他将他百姓的角高举,因此他一切圣民以色列人,就是与他相近的百姓,都赞美他。你们要赞美耶和华!

可以见到这里提到了即便是植物、动物、山峦和各种自然现象,都可以像人一样赞美神,那它们如果没有 “灵” 或者 “意识” 存在的话,要如何赞美神呢?

在日语当中,“上” 这个汉字有一个读法是 kami,和神同音,如果把 ka 和 mi 硬套上两个汉字,也可以用 “佳味” 解释这个词,可以解释为人献祭的香气:

创世记 8:21 耶和华闻了那馨香之气,耶和华心里说:“我不再因人的缘故诅咒土地,因为人从幼年就心里怀着恶念;我也不再照我曾做的毁灭一切生物了。

既然提到了献祭,献祭的对象是神,神在上面,那人就在下面,“下” 对应的读法 shimo 也可以解释为常见的 “霜” 字,表示神的恩惠,或者类比成献祭的 shimobe(仆人):

申命记 32:2 愿我的教训淋漓如雨,我的言语滴落如露,如细雨降在嫩草上,如甘霖降在菜蔬中。

以弗所书 4:6-10 一神、就是众人的父、超乎众人之上、贯乎众人之中、也住在众人之内。我们各人蒙恩、都是照基督所量给各人的恩赐。所以经上说、『他升上高天的时候、掳掠了仇敌、将各样的恩赐赏给人。(既说升上、岂不是先降在地下么。那降下的、就是远升诸天之上要充满万有的。)

所以神道教的神既不是耶和华,也不是安拉、也不是佛祖、也不是梵天、也不是宙斯和阿努纳奇,而就是神所造的一切。

日本人对原始信仰的保留

日本是一个海外孤岛,古代航海术不发达,日本独特的地理位置让日本在相当长的一段历史时期内(至少追溯到绳纹时代)都得以保留诺亚八口对造物主最原始的信仰,也免遭了巴别塔文明(个人修行、肉身成道文化)的污染。对原始神道的纯粹信仰直到弥生时代为止,到了古坟时代佛教被引入日本,引发了日本崇佛派与排佛派之间的撕裂。

但正如任何文化都有对大洪水的记忆一样,各个民族对史前史的记忆都差不多,只不过传说的细节和人名各自不同,日本也不出意外地把造物主扭曲成了高天原上的五柱神和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等人物。

那么日本人究竟保留了什么原始信仰呢?谈完了泛灵论,我们来谈谈神道教是怎么看 “人” 的。

原始信仰的内容之一就是 “神的儿子是要在地上做君王的”

以赛亚书 9:6 因有一婴孩为我们而生,有一子赐给我们;政权必担在他的肩头上;他名称为奇妙策士、全能的神、永在的父、和平的君。

路加福音 1:32-33 他要为大,称为至高者的儿子;主神要把他祖大卫的位给他。他要作雅各家的王,直到永远;他的国也没有穷尽。

希伯来书 1:8 论到子却说:‘神啊,你的宝座是永永远远的;你的国权是正直的权杖。

启示录 11:15 世上的国成了我主和主基督的国;他要作王,直到永永远远。

日本人的天皇信仰,与 “神的孩子是在地上做君王的人” 这种希伯来信仰一脉相承,或者说是对这个信仰保留的最好的。
天皇万世一系,并不像中国的皇帝总是自称天子却总被朝代更替所推翻,反观中国的暴政更替史和整个西方历史并没有什么两样,都属于 “巴别塔” 文明。

原始信仰的另一个内容便是 “人要因行为受审判,义人要因行为得生”

以西结书 18:5-9 人若是义人,行事公义合理…… 遵行我的律例,按理而行,这人是义的,必要存活。

马太福音 16:27 人子要在他父的荣耀里同着众使者降临,那时他要照各人的行为报应各人。

启示录 20:12 死人都凭着这些案卷所记的,照他们所行的受审判。

日本独有的武士阶层把舍己的品质发挥到了极致,这恰恰是耶稣悦纳的品质。日本人会把历史上存在过的人供奉在神社里当作 kami 来崇拜,这些人往往都是带着信念而死的,他们发扬了值得后世敬仰的品质,最典型的,广受争议的靖国神社便是如此,并且,这种赞颂某种精神的影视作品简直多如牛毛,还记得鬼灭之刃无限列车篇么?日本神的单位不是 “位” ,而是 “柱” !

相比之下,北欧神话、希腊神话、包括东南亚人和台湾人拜的那些 “人” 纯粹都是一群臭流氓罢了。

这种原始信仰造就了日本人务实的特点,随着时间的推移,日本与古中国的交流越来越多,日本从中国学去了很多东西,包括糟粕的东西,而大化改新唯独没有学中国的科举制度,这虽然加重了阶级固化,但也更好地保证了原始文化的传承,日本人相信武士幕府大名财主氏族才能够统治国家,而只会掉书袋的文人绝对不能干这事,从这里也能看出在清末日清两国军事实力差距如此之大的一些原因。

同样,这种原始信仰也抵御了偏离了圣经信仰的 “现代基督教(只爱仇敌的左派基督教)” 对日本文化的渗透,马丁路德提出的 “因信称义” 而不重视善工的教义实在是对圣经的一种弯曲,是一种对 “肉身修行成道” 的矫枉过正,这种信仰很难在日本人心里扎根也是可以理解的事,这点是在日本传教的一个巨大阻碍。

罗马书 3:28 所以我们看定了:人称义是因着信,不在乎遵行律法。

但被称义并不代表让人躺平,一个真的义人,一定是要手持武士刀的!是施洗约翰以及耶稣的门徒们那样的殉道者!日本人却很好地传承了被基督教忽视的这一原始信仰。

以弗所书 6:10–18 我还有末了的话:你们要靠着主,倚赖他的大能大力作刚强的人。要穿戴神所赐的全副军装,就能抵挡魔鬼的诡计。因我们并不是与属血气的争战,乃是与那些执政的、掌权的、管辖这幽暗世界的、以及天空属灵气的恶魔争战。所以要拿起神所赐的全副军装,好在磨难的日子抵挡仇敌,并且成就了一切,还能站立得住。所以要站稳了,用真理当作带子束腰,用公义当作护心镜遮胸,又用平安的福音当作预备走路的鞋穿在脚上,此外又拿着信德当作藤牌,可以灭尽那恶者一切的火箭,并戴上救恩的头盔,拿着圣灵的宝剑,就是神的道,靠着圣灵,随时多方祷告祈求,并要在此警醒不倦,为众圣徒祈求。

雅各书 2:14,17 若有人说自己有信心,却没有行为,有什么益处呢?这信心能救他吗?…… 信心若没有行为就是死的。

这样的基督徒,在圣经看来是 “神的殿”,既然是神的一部分,那么在日本人看来,人类本身不也可以理所当然地放在神社里被敬拜么?

哥林多前书 3:16 岂不知你们是神的殿,神的灵住在你们里头吗?

综上,地理位置给了日本一个天然的屏障,在一定程度上堵截了其他文化对诺亚家原始信仰(原始的圣经信仰)的污染,让天皇 —— 神的儿子称为了地上的掌权者,让人成为了一个负责任的行义之人起来治理这地,这很符合神造人治理地的原初目的——治理地,而不是做一个只知道吃喝嫖赌操的动物:

创世记 1:28 上帝赐福给他们,上帝对他们说:“要生养众多,遍满这地,治理它;要管理海里的鱼、天空的鸟和地上各样活动的生物。”

原始信仰的缺陷

在日本神话《古事记》中有记载,伊邪那岐与伊邪那美生火神迦具土的时候火神烧死了伊邪那美,之后就上演了一场夫妻分别,死亡夺走了一位母亲和妻子,而丈夫不知道她在哪,这是《古事记》中最早记录的一场死亡事件,而当伊邪那岐在黄泉找到妻子时她的身上已经长满了蛆虫,从此两人心生嫌隙开始彼此为仇。这种死亡带来的打击从神话的时代开始遍支配了整个日本文化。

《古事记》 故、伊耶那美神は、火の神を生めるに囙りて、遂に神避坐す。

不论任何宗教,都绕不开死亡的话题,死亡是丑陋的,从我们出生的那一刻起,死亡的子弹就射向了我们,它拆散了无数家庭和世上的缘分关系,它让活人不知道死人的灵魂去了哪里。

诗篇 116:3 死亡的绳索缠绕我,阴间的痛苦抓住我,我遭遇患难愁苦。

犹太教把死亡定义为污秽的,并保留对死后世界的叙述,更多地依靠今生行律法来获得一些安慰:

利未记 21:1 祭司不可为民中的死人沾染自己。

传道书 9:5 活着的人知道自己必死,死了的人毫无所知,也不再得赏赐,他们的名无人记念。

诗篇 73:24-26 你要以你的训言引导我,以后必接我到荣耀里…… 我的肉体和心肠衰残,但神是我心里的力量,直到永远。

人靠自身的理性并不能理解死亡,哪个人能断定自己或别人真的要上天堂还是下地狱还是要去哪里呢?日本人当然也不例外,然而日本人因为受泛灵论的影响,一方面,日本人和犹太人走了一条不同的道路——用一种审美的方式来对死亡和离别进行精神胜利,这是日本独特的物哀文化,最典型的比如我们耳熟能详的《千の風になって》,再比如竹取物语的结局辉夜姬升天,再比如赞美樱花凋谢的美,等等。让我们来欣赏一段典型的日本军歌歌词吧:

貴様と俺とは 同期の桜 (你与我是同期的樱花)
離れ離れに 散ろうとも (即使我们凋谢时天各一方)
花の都の 靖国神社 (我也会与你在花之都靖国神社里)
春の梢に 咲いて会おう (在春天的树梢上盛开相遇)

另一方面,日本人和犹太人的相同之处在于,日本人会通过严格的自律和有仪式感的生活方式遵从某种 “不成文的律法”,这导致了日本人死板、并极端严格遵守契约精神的性格。这恐怕也与日本的地理位置有关,日本是一个坐落在地震带交界处、以及火山口上的国家,要常年面对台风、地震和海啸的威胁,这些威胁加剧了日本人对死亡的恐惧、以及对人生旅途过程中遇到的一切的敬畏心,日本人活得很谨慎,这一点也催生出了日本人独特的耻感文化。在日本,你无论穿着打扮和日语表现得都像个日本人,人家也能认出你是中国人,因为在中国人身上看不到日本人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这种谨小慎微的气质。

日本人传承的神道信仰,跟否认救主的犹太教一样,在死亡面前束手无策。这就是我对传统信仰局限性的认识。

文化与生活

来日本之后,给我震撼最大的一件事就是安倍首相遇刺事件,他和川普、内塔尼亚胡都是我最喜欢的世界领导人,问题在于,人生实在是无常,未来无法被算定,你不知道某个人会在什么时候死,也许死于一场地震或交通事故,也许死于一场无预兆的自杀,更大的问题是,你不知道人死后到底会去哪,别人也不知道。在死亡面前持守任何非基督信仰的人,都很难引经据典地说这个人去天堂了,或者下地狱了,或者转世了。

安倍的葬礼仪式庄严肃穆,整个场景的布局都是黑压压的一片,面对安倍的死,大家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什么也都没用,人类的任何语言 —— 安慰、悼念、不满、情绪崩溃 —— 在死亡面前都是无力的、无意义的,即便使用日本人的精神胜利法,内心的伤痛也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不如说日本人的方式是在通过审美这种自我欺骗来逃避对死亡丑陋样貌的直视。

反观另一边英国女皇的葬礼,教职人员走在前面,灵柩在后面,整个场景光明灿烂,民众们好像在参加一个盛大的庆祝仪式,并看不出有什么特别悲伤的情绪。虽然我个人很反对罗马教皇,但是教皇的葬礼至少在形式上也是如此,并不显得有多悲伤。因为信主的人相信女王回到了主的怀抱,并且有一天他们也会再次和女王在天堂相见,并且要一通在地球上重新复活。

再来看中国呢,以我自己举例,因为我以经信了基督,我父亲患癌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他,如果你不信主受洗,你死后我都不知道你去哪了,他的心比较刚硬,虽然不知道他最终信的如何是不是真信,好歹还是领了洗。在葬礼上,我发现他的那些同事们在坟前又是摆酒又是点烟的,简直是 “活着不孝死了瞎胡闹”,我无法共情他们,现在想想,我感到他们仿佛想把一个人活着的时候的生活情境再继续延续下去,试图用某种飘渺捕风的方式来回避死亡这个事实。

日本人尚且有精神胜利法,而中国呢,我们自小到大就没有受到过关于死亡、关于生命的系统性教育,而是一味地在用逃避的方式面对死亡,而不是正视它、解决它,这也是中国文化最可悲的地方之一。

救赎之道

总结一下,从对日本人的信仰脉络分析中可以看到,日本因为和大陆有大洋相隔,从诺亚时代传下来的原始信仰保留得很好,但是多少有些弯曲和不足。神道教信仰在我的理解当中大概是这样的:

  • 相信有造物主,但是并不崇拜造物主,却把他扭曲成了其他人格
  • 从敬畏造物主,转为了对受造物的尊重,泛灵论
  • 神子做王的天皇制度和耶稣君王论一脉相承
  • 武士道精神和义人因行得生的教导一致,“义人” 可以成为被敬拜的神
    • 反而现代基督教廉价的 “因信称义” 不被接受
  • 自然灾害频发使得日本人心中对周遭总持有一种恐惧敬畏的心态
    • 塑造了日本人谨言慎行的性格,以及日本人对道德的追求和自我约束性
  • 没有救赎主,不解决死亡问题,通过审美逃避死亡问题
    • 物哀文化和精神胜利法深刻地影响了日本的文学作品

此外还有一些点没有列举出来,比如日本人神社里往往是空荡荡的什么雕像都不供奉,敬拜的东西是无形的,再比如日本人进行 “祭り” 的时候抬的轿子(お神輿)像极了约书亚记中犹太人抬约柜绕行耶利哥,再比如日本居然有耶稣墓,另外还有两个都市传说在这里稍微提一嘴,一个是日犹同祖论,另一个说是绳纹人是 Pan 大陆上 ihin 人的后代,有兴趣的可以自己去考查一下。不难看出,神道教的这个信仰在表象上乍一看简直像极了基督教,但也只是像,神道教缺少了一个最重要的内核,这也是日本人传福音的突破口 —— 耶稣基督的复活。

人类因为罪的缘故与神隔离,这是一种不洁净,而耶稣来,就是为了洗净人的罪,使人神关系和好:

约翰福音 3:17 因为神差他的儿子降世,不是要定世人的罪,乃是要叫世人因他得救。

日本人对祖先虽然有缅怀之情,但是泛灵论和各种仪式并不能给他们祖先究竟如何了的确据,但是在基督信仰里,他们可以将这种不确定性转化为一种对永恒生命的渴望和重逢的盼望:

帖撒罗尼迦前书 4:13-14 论到睡了的人,我们不愿意弟兄们不知道,恐怕你们忧伤,像那些没有指望的人一样。我们若信耶稣死而复活了,那已经在耶稣里睡了的人,神也必将他们与耶稣一同带来。

对于日本人的物哀思想 —— 万物会衰败、失去、美丽总是短暂的 —— 战胜它的方式只有复活,耶稣宣告了会有一个不再败坏的新世界为信徒存留:

以赛亚书 66:22 耶和华说:“我所要造的新天新地怎样在我面前长存,你们的后裔和你们的名字也必照样长存。”

这些经文不光放在日本有用,对持有中国文化的读者也十分有用,因为中国和日本一样,都在试图逃避死亡问题,而基督来就是为了把人从死亡的权柄下解救出来,我们知道自己要去哪,就不再惧怕死亡,就可以起来站在世界的王面前行公义,这样才有来自公权力的十字架加给我们,我们才能背起十字架做耶稣的门徒跟从耶稣,社会才能看得到变革的希望。

愿主耶稣基督的恩惠、神的慈爱、圣灵的感动常与你们众人同在!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