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信息
标题：Conversations on Quality (Episode 09) – Ethan Eismann
作者：Ethan Eismann（Slack设计VP）
时长：27:18
开篇引入
在AI以“周”为单位刷新人类想象力的2025年，一款已经诞生十年的企业协作工具，如何让自己不被“AI原生”的后浪拍在沙滩上？
Slack设计VP Ethan Eismann给出的答案，不是招更多Prompt Engineer，也不是把聊天框换成“AI助手”，而是——让工程师先成为“手艺人”。
这场不到半小时的对谈，表面在聊“质量”，实则是一场关于**“下一代数字产品如何被创造”的宣言：当AI抹平了功能差异，“工艺”**才是留住用户的唯一护城河。
如果你只记住一句话，请让它是——
“唯一能达到极致工艺的方式，是你的工程师亲手把它做出来。”
一、从“像素眼”到“工匠魂”：工程师为什么必须懂工艺
[00:00-03:30]
核心观点
只有当工程师自己能识别“什么是好”，他们才会在设计师不在场时，仍然把体验推向极致。
深度阐述
Eismann一开口就推翻了一个传统分工假设：
“不是设计师告诉工程师‘这里再加个动画’，而是工程师先看出‘这里缺口气’。”
为此，Slack内部把“工艺语言”做成必修课——
- 每月一次的**“Craft Jam”**：工程师、设计师、内容策划一起拆App Store榜首产品，用慢放录屏一帧帧看微交互。
- 建立**“3U”评分卡**（Utility/Usability/Craft），任何功能要在内部灰度发布，必须三项≥8/10。
- 把“体验债务”与“技术债务”并列进OKR：每季度必须偿还≥20%的体验债务，否则团队奖金打9折。
重要原话：
“We train engineers to say ‘this feels dead’ before the designer even opens Figma.”
“我们训练工程师，在设计师还没打开Figma之前，就能说出‘这感觉死气沉沉’。” [02:15]
视觉信息描述：
Eismann展示了一张内部Notion dashboard截图，左栏是“技术债务”，右栏是“体验债务”，中间用红色双向箭头连接，意为“任何技术重构必须同时带来体验提升”。
个人感受
他提到自己第一次把动画时长从300ms调到280ms时，一位后端工程师在PR里留言：“The cabinet door now closes with a softer click.”（柜门现在关起来有了更轻柔的咔哒声）——“那一刻我知道，我们的工程师已不只是码农，他们是家具匠。”
延伸思考
当AI代码生成器能把“功能”瞬间写完，“体验细节”成为人类仅剩的签名。工程师若不懂工艺，就等同于把签名权让给机器。
二、“AI洪流”中的Slack：如何不被模型迭代淹没
[03:30-08:45]
核心观点
AI创新速度史无前例，Slack的策略是“用场景换时间”——先锁定人类协作行为中不变的情感需求，再让AI做变量。
深度阐述
Eismann把当下比作“寒武纪大爆发”：每周都有新模型、新API、新创业公司。
Slack内部因此立下三条“AI护栏”：
- No “Hello, I am an AI bot”：任何AI能力必须先“人格化”进现有成员身份，例如“@Claude”是频道里一位沉默但随时可被@的同事，而不是弹出式对话框。
- 10-Second Rule：AI必须在10秒内给出可执行的下一步，而不是“生成一段文字”让用户再思考。
- Human Last Mile：所有AI输出默认折叠，只有人类点击“展开”才可见，确保“人类拥有最后的笑声”。
重要原话：
“Collaboration with AI should feel like tapping a colleague on the shoulder, not launching a spaceship.”
“与AI协作应该像轻拍同事肩膀，而不是发射宇宙飞船。” [06:40]
视觉信息描述：
他播放了一段内部测试录像：用户在Slack频道输入“/summarize #design from last Friday”，AI并未立即吐出一长段摘要，而是先返回一行灰色小字——“I’ve skimmed 312 messages, 12 threads. 3 decisions seem to matter. Show?”——用户敲回车，摘要才展开。
延伸思考
当AI让“功能”同质化，**“交互礼仪”**成为品牌差异化。谁能把AI塞进最符合人类心理节奏的“节拍器”，谁就拥有下一代OS级入口。
三、从“企业刚需”到“情感刚需”：工作软件的消费化拐点
[08:45-13:20]
核心观点
企业软件过去靠“锁数据”续费，未来靠“锁情绪”续费——让员工爱上使用过程。
深度阐述
Eismann用“办公室装修”做类比：
“你当然可以在阴冷隔间里用笔记本跑完同一套Excel，但为什么科技公司还要花5000美元/㎡去造花园阳台？”
答案：
- 知识工作者的生产力与“情绪带宽”正相关；
- 情绪带宽可被像素级体验持续喂养：动画节奏、微文案语气、甚至按钮点击后的“弹性”。
为此，Slack建立“Emotion Delta”指标：
- 每次大版本灰度，用摄像头微表情识别（自愿授权）采样300名用户，记录使用前后“微笑秒数”变化；
- 若Delta值为负，即使功能完成度100%，也必须回炉。
重要原话：
“We used to sell to CIOs, now we sell to end-user hearts. The invoice just happens to go through procurement.”
“我们过去卖给CIO，现在卖给终端用户的心。发票只是恰好经过采购部。” [11:00]
视觉信息描述：
他展示了一张对比热图：左图是“传统企软”用户面部——眉头紧锁；右图是Slack测试版——嘴角上扬5°，眉毛放松。下方一行小字：“Emotion Delta +11%”。
延伸思考
当AI把“功能”变成自来水，“情绪价值”成为唯一可溢价收费的瓶装水。工作软件的消费化，不是“加几个 emoji”，而是把**“心理舒适度”**写进PRD。
四、“最小可爱产品”替代“最小可行产品”
[13:20-18:50]
核心观点
MVP已死，MLP（Minimum Lovable Product）才是AI时代的入场券——不能让人一见钟情，就永远失去被二见的机会。
深度阐述
Eismann给出“Craft Budget”概念：
- 任何项目排期，必须预留30%人日给“非功能但必须惊喜”的细节；
- 预算由工程师自己支配，无需PM审批，只需在上线Demo时回答一个问题：“What did you over-index on to make users smile?”
案例：
Slack的“Huddle耳机掉落动画”——用户关闭语音Huddle时，耳机图标会做一个0.4秒的“弹回”+“噗嗤”声。这个动画没有提任何需求，是两位前端工程师用Craft Budget做的“useless but lovable”彩蛋，结果Twitter上被转发120万次，带来7天新增注册+18%。
重要原话：
“If it doesn’t spark joy, it doesn’t ship. Full stop.”
“如果它不能激发喜悦，就不上线。句号。” [16:30]
方法论：如何把“可爱”写进路线图
- 在PRD模板里固定一栏“Delight Metric”，必须填写“用户首次遇见此功能时，我们希望他发出什么声音？”（示例：wow/a-ha/ha-ha）
- 每两周“Joy Demo Day”：团队只能展示非功能改进，如更顺滑的拖拽、更治愈的文案。
- 上线后48小时内，Reddit/推特爬虫抓取带“slack + love”关键词的帖子，若情感分值>0.8，自动给团队发$1000“Joy Bonus”。
延伸思考
AI让“功能”不再是稀缺品，“惊喜”成为新的稀缺。谁能把“可爱”制度化，谁就能在生成式红海中找到品牌锚点。
五、“雕塑式协作”：让工程师先跑起来，设计师在后面追
[18:50-22:40]
核心观点
告别“需求→设计→开发”瀑布，采用“赌注式雕塑”：工程师先敲代码，设计师在后面像雕塑家一样削掉多余。
深度阐述
Eismann把最优秀的产品团队比作文艺复兴作坊：
- PM负责选大理石（下赌注：“用户会为此付费”）；
- 工程师先抡大锤（快速原型）；
- 设计师拿小凿子（精修体验）；
- 整个过程无明确阶段，每日站立就是围着半成品雕塑转圈，你一刀我一刀。
关键操作：
- “Code First, Figma Later”：工程师用Replit/Flutter直接在真机跑通主流程，设计师截图进Figma做“Overpaint”，而不是先出高保真。
- “48h Rule”：任何原型超过48小时未给用户摸过，自动归档，防止“完美主义拖延”。
- “Sculpture Review”：每周五把当周原型投到大屏，团队带外卖一起“围观看片”，用手机录下第一反应，剪成1分钟“Gut Replay”下次复盘用。
重要原话：
“The best design file is a running app. Everything else is just a weather forecast.”
“最好的设计文件就是能跑起来的App。其余都只是天气预报。” [20:45]
视觉信息描述：
他播放了一段“雕塑式协作”的延时摄影：左侧是代码窗口疯狂滚动，右侧是Figma画布几乎空白；24小时后，右侧图层爆炸式增长，左侧代码反而精简30%——“设计师在帮代码减肥”。
延伸思考
当AI代码生成把“写功能”降到分钟级，“体验雕刻”成为设计师的新主战场。未来的顶级团队，设计师不会画矩形，而是会“git commit -m ‘make it breathe’”。
六、通才+尖刺：AI时代的人才配方
[22:40-26:00]
核心观点
不要“全栈”，要“T型+Δ型”——一专多长，且专长必须锋利到能切开AI的模糊性。
深度阐述
Eismann给出Slack招聘的三条潜规则：
- “Double Click Test”——面试时让候选人在IDE里双击一个变量，若光标没自动选中所有同名字符，直接fail；“对细节不敏感的人，养不出好工艺。”
- “Side Project > Diploma”——必须展示非工作产物，哪怕是给猫做的智能喂食器；“好奇心是通才的燃料。”
- “AI Pair Interview”——现场与ChatGPT/Claude完成一个小功能，看候选人如何“驯服”AI；“未来不会用AI的人，就像今天不会用Google。”
团队配置：
- 每个小队6人：1 PM+2设计师+3工程师，要求至少两人能写后端+前端+动画代码，确保“雕塑循环”不被技能墙打断。
- 每季度**“Skill Swap Week”**：岗位互换，设计师去写API单元测试，工程师做用户访谈；“只有亲手摸过别人的锤子，才知道对方敲钉子时有多痛。”
重要原话：
“Generalists spark, specialists sharpen. You need both to make magic.”
“通才点燃火花，专才磨出利刃。缺一个，魔法就不完整。” [24:30]
延伸思考
AI让“技能半衰期”缩到18个月，“学习能力”本身成为唯一可迁移的“元技能”。未来组织的核心竞争力，是把“学习”写成制度的能力。
七、框架再现：好软件的“3U-5S”评分卡
[26:00-27:18]
核心观点
把“质量”拆成可量化的3大维度+5大感官，让工程师、设计师、PM用同一套普通话吵架。
深度阐述
3U（战略层）：
- Utility——是否解决最大公约数痛点；
- Usability——是否零学习或直觉学习；
- Craft——是否五感全开。
5S（战术层）：
- Sight——二维/三维视觉：字号、配色、空间层次；
- Spacetime——动画：缓动、连续性、物理隐喻；
- Surface——触感：按钮弹性、Haptic、声音反馈；
- Soul——语音与语调：文案是否**“像人类在对你说人话”**；
- Social——互动：是否把用户当成客人，而非数据点。
评分方式：
- 每个维度0-10分，8分为“可爱线”，低于8必须写**“情书”**——一封给用户的道歉信，说明下次迭代如何补回；
- 所有分数公开贴在Slack频道，任何人可@负责人质疑；“质量在透明中生长。”
视觉信息描述：
他展示了一张“3U-5S”雷达图，Slack自家新功能得分：Utility 9.2，Usability 8.7，Craft 7.9——Craft未达标，旁边自动生成了一个红色emoji 💔，并@全体：“We broke a heart, let’s fix it.”
延伸思考
当AI能自动生成“不会出错”的界面，“出不出色”成为唯一需要人类裁决的事。3U-5S框架的价值，是把“主观感受”翻译成“可改进参数”，让**“可爱”不再靠天吃饭**。
精华收获（可直接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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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工程师的“工艺三问”
每次Commit前问自己：- 如果我是用户，这一刻我会微笑吗？
- 如果我妈用，她需要思考吗？
- 如果AI来写，它会漏掉什么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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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设计师的“AI驯兽诀”
- 把AI当实习生：先给清晰边界，再让它野蛮生长；
- 用**“Overpaint”代替“Redraw”：让AI先生成80分方案，你用“手稳+审美”**冲最后20分；
- 每月留一天**“AI Free Day”——全程手绘/手写，防止“算法审美疲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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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PM的“可爱预算”
- 任何路线图硬性预留30%人日给“非功能惊喜”；
- 预算无需审批，只需回答用户一个问题：“你为我多做了什么无用但美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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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创业者的“情绪护城河”公式
情绪差异 = （愉悦时长 – 痛苦时长）× 记忆强度
当AI把“功能”拉平，谁能在“愉悦时长”里多放一帧动画，在“记忆强度”里多写一句人话，谁就拥有定价权。
结语：把“工艺”写进OKR，是对AI最好的反击
Eismann在片尾说，他最近常做同一个梦：
“梦见Slack变成一座空荡荡的图书馆，所有消息都被AI总结完，只剩一行冷冰冰的‘Summary: Everything is fine.’
我惊醒后，第一件事是给团队写OKR——‘This quarter, make at least one user laugh out loud in a channel they thought was dead.’”
在AI把“功能”变成自来水的年代，**“让人笑出声的0.4秒动画”**才是人类对机器最优雅的反击。
如果你也厌倦了“够用就好”的数字废墟，不妨把这篇文章转发给你的团队，然后一起问自己：
“我们上一次让用户心动，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