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eep Dive
《鱼不存在》这本书，是孟岩的播客《无人知晓》带火的。这期播客在小宇宙的收听量，已经超过了 100 万。
在微信读书 2024 年的年度报告里，也出现了这本书的身影。所以在今年的 1 月份，我带着一些期待翻开了这本书。读完两章，我的感受是，无聊，离我的生活太远了。
但一本书，在豆瓣上被 8000 多人评价，有 8.4 分评价，我又忍不住想知道，它到底好在哪里。
上个月，我再一次打开《鱼不存在》，这次看到了第三章。
看完第三章，我被击中了。作者在第三章写出她在成长过程中的困惑和不安，以及她对人生意义的疑问，让我非常好奇。
读完一遍，还不过瘾，我又读了第二遍。
我觉得这本书应该有 8.8 分的水平，它显然是不普通的传记，而是一本追问人生意义的书，或者说是寻找活下去的理由的一本书。
它一方面像存在主义一样，无情揭露人生无意义的本质，但最后又给人以希望，每个人、每棵树、每阵风，都像蒲公英一样，看似无关紧要，却又非常重要，因为大自然没有等级秩序，变异带来的多样性是最美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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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从斯坦福大学的首任校长——大卫·斯塔尔·乔丹——说起。
大卫是一个分类学家，终其一生都在给鱼类做分类，命名了世界上五分之一的鱼类。这是个伟大的壮举，但是你知道，壮举从来都来之不易。
1883 年，大卫还在印第安纳大学任教，这年 7 月的一天，一场大火毁灭了大卫收集的所有标本和费尽心血制作的秘密文档。
而后，他的妻子在两年内因肺炎去世。
1906 年 4 月的一天，旧金山发生 7.9 级地震，又一次让他的鱼类标本、分类记录和研究笔记，几乎全部毁灭。
大卫一次次遭受打击，却从未被摧毁。这就是作者对大卫着迷好奇的原因：是什么力量，让大卫能够跨越跨越火灾、亲人离世、地震，继续做他的鱼类研究，坚韧地活下去，始终不被绝望吞噬？
答案是「自欺」或者说「积极错觉」。
大卫相信人的意志决定命运——这恰恰是他曾经说终生反对的谎言。但他就是凭借这个虚假的信念，在各种突如其来的意外打击里，继续靠意志战斗下去。
用行动对抗虚无和徒劳，一刻不停地做鱼类研究，在分类学里找到秩序感和掌控感。
这种自欺，在心理学上称之为「积极错觉」。心理学研究发现，那些精神健康的人往往都具有「积极错觉」——他们认为自己比实际情况更聪明、更有吸引力、更能控制结果。而那些能够清醒认识自己、认清现实的人，却常常有抑郁症的倾向。
具体来说，这种乐观错误认知，让人们在面对挫折或不确定性的时候，激发持续行动的动力——即使在失去一切后，仍然能够继续前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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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积极错觉也有它的阴暗面。
当一个人自欺地认为「意志能决定命运」，那么这种过度自信必然会变成一种傲慢。
大卫就走上了这条危险的傲慢道路，他成为了优生学的狂热支持者。他傲慢地以为，人类可以通过理性和意志掌控自然，认为大自然是有阶梯的。人类处于大自然的塔尖，而在人类内部，也有等级秩序，有合格的，也有不合格的。
在他眼中，穷人、酒鬼、智力低下者、道德败坏者等，属于不合格者，是社会的累赘，应该通过隔离或绝育的方式加以控制，以防止人类质量退化。
他鼓动政府大规模实施绝育手术，让加州成为美国最早实行优胜绝育的地区之一。
结果是，成千上万的美国女性在打着优生学的旗号下，被迫接受子宫切除手术。
而且，优生学理论和当时美国的做法，后来被视为纳粹种族清洗意识形态的重要源头。
适度的自欺，能帮助我们在困境中坚持下来，但过度的自欺，会让我们变得固执，从而对身边的一切，失去客观，失去怀疑，失去敬畏。
我难以界定什么是「适度」，什么是「过度」，最稳妥的方式，便是持续怀疑、保持谦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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讽刺的是，后来科学家用 DNA 技术重新审视大卫的研究时，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鱼，并不存在。鱼类并没有共同祖先，这个分类本身就是错误的。 A 鱼和人类的亲缘关系，可能比它和 B 鱼的亲缘关系还要近。
宇宙似乎存在着某种公平，但也可能是巧合，大卫终其一生的研究，并不存在。
这何尝不是人类傲慢的又一体现。我们喜欢分类，喜欢贴标签，惯用三六九等来评价任何事物，仿佛这样就更有掌控感。
但大自然最美妙的就是，变异带来的多样性，没有固定的优劣之分，只取决于对环境的适应性如何，而环境本身又是千变万化的。
就像作者所说蒲公英原则：同一朵蒲公英，对园丁是杂草，对药商是药材，对孩子是许愿的工具。它的价值不是固定的，而取决于与它建立关系的人。
从宏大的宇宙或优生学的视角来看，一个人的生命无比渺小，无关紧要；但对于一个家庭，一个关系网来说，一个看似普通的人却是最重要的存在。
抛开虚构的等级阶梯、分类观念，去真实的关系里，找到自己的价值和意义。
Final
人类并不比其他生物聪明。
人类，具体到每一个人，和其他生物一样，既渺小又重要，既无关紧要又不可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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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擅长自我推销，如果你喜欢我的内容，请帮我多多分享😄
我也在犹豫，我是否有必要继续写 newsletter 呢？是不是太贪心了，什么都想做。写 newsletter 当然是思维体操，锻炼自己，但相比起视频和博客，是不是给读者的阅读压力也大很多呢？我还在犹豫。
会让我这样犹豫的一个原因是，这期正好是第 50 期，是一个适合做决定的节点😄
如果我不再写了，我也会发通知给大家，但我想即便不写， 也只是一个暂停键，而不是终止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