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这篇newsletter是半个学期对抗完美主义的一次回顾,还是完美主义!
之前会质疑这样的个人叙述是否有意义。 但想起《自我关怀的力量》里提到, 其实大家进行自我攻击的原因是我们总觉得自己是那个唯一会犯错的人、难过的人,以及其他所有人都是积极向上的,于是自己把自己孤立了起来。 所以在自我关怀的实践中,意识到"I am not alone."是很重要的一环。 这样想来,如果我的个人叙事能让一些读者有 “I am not alone." 的感受,那也是蛮好的, 就当是一份远方的无声陪伴吧。
本期的两段内容, 每个主题下面都有一个问题,我会好奇大家的那个答案。
自信的前提
是先相信自己了才能成功,还是先成功了才能相信自己?
去年在雨薇(Molly)的自我成长workshop里, 大家在分享自己的高光时刻。 有一个妹子分享她的的一次考试经历, 她说“我十分清楚这是个极大的挑战,但我就相信自己一定能行,后来我拼尽全力,最后果然如愿以偿,我觉得自己很棒。”
这个故事讲出来稀松平常,但我却非常震撼,因为这套逻辑和我的大相径庭。
我从小总是期盼着某一天我能相信自己,但我的逻辑是,如果某一次考试拿到高分,如果某一项任务来做到无与伦比,这些“如果”一旦成功了,我就可以相信自己了。可我总是一边努力, 一边怀疑自己——“我这么笨,到底行不行呢?” 除了花精力怀疑自己, 还要花精力批判怀疑自己的自己,所以剩下能花在努力上的精力其实很少,于是每一次,我都是充斥着痛苦和自我厌恶地努力,得到一个半斤八两的结果, 最后身心俱疲地得出结论: 你看,我这么糟糕,果然不能相信自己。
所以听到妹子的分享时,我愣住了, ”等一下,原来可以先相信自己的吗? 原来可以什么都没达到的时候就相信自己的吗?这难道不是一种盲目的自信吗? 自信不是应该自己有所作为之后才能够开始拥有的状态吗? “
实际上,当然可以先相信自己,而且从古至今都是这样的。 大家开始探索一样东西,坚定地相信着自己,相信它的存在/ 自己的研究的意义,这样才更有动力, 然后才是努力努力,然后少部分人成功。这不是盲目,盲目是指单纯相信自己能成功而自己没有任何行动;先相信自己,这是进步螺旋的起点。而我的螺旋反了, 我总是希望先成为一个理想中的自己,然后再相信她,尽管我在反向的循环上的确也做成了一些事情,但却是力倍功半。
尽管鸡汤,这是我去年到现在最大的收获,因为听过别人的故事之后,我突然开始好奇,是不是我也能去试试别人的螺旋呢? 上周的统计考试,是我最近的一次尝试。因为还有很多其他课的作业,所以准备时间很有限。 尽管半信半疑,但是还是对自己说“ 要不相信自己一回试试? 反正我还是会努力的,不信白不信” 最后是的确考过了。 但是我并不是精疲力尽的了。
疲惫的前提
如果手头的事情都是我喜欢的,我可不可以喊累?
开学之后的日子非常充实,连续忙碌21天, 终于在第四周经历了一次情绪低谷/崩溃。
还是要从上学期讲起。 上学期我我也蛮忙的,必修课太多,有的很无聊, 我喊累,喊无聊,理直气壮休息。 当时我对疲惫的解释是,都是因为有这些我不喜欢干的事情,所以我会累。听起来合理,但背后的假设其实有点不切实际,那就是—— 如果我的任务都是我喜欢干的事情,那我是不会累的。
然后就到了这个学期,这学期选课非常自由, 科研也是感兴趣的领域,志愿者服务很得心应手, 运动锻炼不耽误, 还不定期替各路朋友梳理心事。 每一件事儿都消耗精力,但我都喜欢干。 于是上学期的假设在生活中进行了实践, 我逐渐忘了我还是一个人类,人类是需要休息的。 忘记休息的我逐渐力不从心,并且内心非常焦虑,因为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觉得疲惫,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某一个周五下午突然感觉非常糟糕, 终于明白到要停一停了。
我崩溃的时候有一些纳闷,我不明白怎么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恢复的阶段突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由于对自己超人般的预估,我实在是安排了太多事情了。人类的设定其实很简单,就是不管做什么,精力都是会用完的,用完了就会疲惫。 疲惫不需要前提,疲惫需要休息。这里的休息不一定完全躺平,或者给自己放七天假,可以是很小的事情,譬如老老实实承认了这点之后,我降低了去志愿服务的频率,减少了和一些朋友的联络,放慢了科研的进展,多了点时间和小王遛弯儿,多了点时间写日记, 感受就是不用成为永动机,当个人类挺好的 :)
像树一样生长
这两件事情写出来,不难看出背后如出一辙的完美主义的假设: 我只有足够优秀,才能够有自信;只要任务我都喜欢,我就没有理由说累; 最近我还在拖延毕业课题🙃, 感觉如果没有找到完美的模型,那我就不无法进行下一步,于是一周又一周我都带着“ 我再研究研究理论” 的想法度过。而实际上我连如何得到最佳模型的方法论都找不到,因为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方法论。所幸后来给自己设了个大奖(自我奖励这个办法真好用),慢慢开始行动起来,先从建数据集开始,所以也算是稳步前进着吧。(现在逐渐明白模型是用分析结果和前人知识总结出来的,不是找出来的,感觉前几周的想法也是有些搞笑)
读到这里的读者有没有回忆起 四月份找实习 的时候,我有非常相似的心路历程和拖延路径: 如果xxx不够好,那我就不如不开始。又回到这里了, 又是同一个大问题。 还是稍稍怀疑下自己“怎么没什么长进,不然为什么要反复处理相同的问题。” 但非常偶尔,我不太会因此困扰了,因为慢慢知道了有些事情的成长是螺旋上升的,意味着必然回到相同的点。
我最近一直在观察安娜堡的秋天,见证着某一棵树的叶子的颜色和数量逐渐变化,茂密的树叶从向阳的那部分开始逐渐变红,到现在秋风扫过它逐渐变成枯树枝,而且明年秋天还是会这样。这样的轮回, 每棵树每年都会经历一次,正是这样一次一次轮回,这棵树才变得越来越粗。这样想我释然了不少,人的成长不正是和树一样吗? 我可能会一次又一次的回到原地,回到完美主义的问题上,一次又一次被困住,但是也会一次又一次的走出来,每一次都会多一些见解,更迅速的做出行动,这就够了,这就是成长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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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我们都能好好生长吧,像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