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罪與魔鬼
「當我們遠離甘飴的耶穌時，我們嚐到的，是苦澀之毒藥。」
第一章 犯罪成了時髦之事
— 長老啊，您有沒有告訴別人會發生戰爭？我們聽說您這麼說了。是真的嗎？
— 我什麼都沒說，是人們自己在那裡亂傳。即使我知道些什麼，我能跟誰說呢？
— 長老，戰爭實在太殘酷了！
— 倘若人們沒有墮落到以犯罪為「高貴」的地步，也不會淪落到這種殘酷的狀態。更殘酷的是道德的敗壞——人們不僅身體毀壞，心理也徹底崩潰。有個人曾對我說：「很多人都說雅典是個『叢林』，可沒有人想搬離那裡。人人都叫它『叢林』，可人人又都趨之若鶩。」人類已經淪落到像牲畜一樣的層次。你知道動物進入馬廄後會做什麼嗎？牠們會在那裡便溺……然後，當糞便發酵產生熱氣時，牠們就會覺得暖和舒服，不願再離開。人類亦是如此。他們習慣了罪惡所帶來的「舒適」，也就沒有心思離開。他們聞得到那惡臭，但依舊留在那裡。你看，假如有個外人第一次走進馬廄，他一開始根本受不了那股臭味，但那些早已習慣的人，卻完全不以為意。
— 長老，有些人說：「人犯罪又不稀奇！自從羅馬時代就有了！」
— 是的，但至少那時羅馬人還是拜偶像者。聖保祿宗徒寫信給羅馬人時，寫的是那些已經領洗卻又倒退回舊生活的前異教徒[1]。我們不該把某一時代的墮落當作榜樣。如今的情況是，罪已經被變成一種時尚。你看我們，號稱是信仰正教的國家，卻墮落到了如此悲哀的地步！你可以想見其他國家會是什麼樣子？最可悲的是，既然罪成了一種「潮流」，當人們看到有誰走上另一條道路、遠離罪惡、過著虔敬生活時，他們就嘲笑那人是老古董、落伍之人。對這些人來說，不犯罪反而是一種冒犯，而犯罪則被視為「進步」。這才是最糟糕的。如果那些活在罪中之人至少能承認自己的狀況，上帝還會憐憫他們。但相反的，他們卻為罪行辯護，甚至還美化罪惡。這正是對聖靈最嚴重的褻瀆：把罪看作進步，卻把德行視為退步。也正因如此，在這個世界中努力奮進保持純潔生活之人，將來一定會獲得極大的賞報和尊榮。
以前，那些道德敗壞或是酗酒的人，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都會覺得羞恥，因為大家會鄙視他們。一個婦人若稍微偏離正道，都不敢出門。從某個角度來看，這反而是一種制約，對社會有益。但如今若有人行為正直——譬如說，一位年輕女子過著虔敬的生活，人們反倒會取笑她：「她以為自己還活在什麼時代呢？」而從前，平信徒雖然犯罪，那些可憐的靈魂，可他們心裡知道自己錯了，也會低下頭，不敢嘲笑那些過著靈性生活之人；相反，他們其實還會欽佩虔誠之人。如今，人們不但不感到罪咎，連最起碼的敬意也沒有。一切都被夷平了。只要一個人不按世俗的標準生活，他就會被嘲笑。
良心在譴責我們
雖然法國是一個發達國家，與那些不發達的國家大不相同，但我最近聽說，那裡已有大約八萬人改信伊斯蘭教[2]。為什麼會這樣呢？因為罪惡已經被變成一種潮流。然而，你看，人們的良心還是會感到不安；他們知道有些事不對，便想讓自己感覺好一些。就像古希臘人虛構了十二主神來為自己的情慾狡辯一樣，同樣，這些人也去尋找一種能為自己的情慾狡辯、並安慰自己的宗教。而伊斯蘭教恰好能很好地滿足他們的需要，它允許一個人想娶多少女人為妻就娶多少，還承諾在來世有米山、乳湖、蜜河等著他們！而且無論他們犯了什麼罪，只要死者的屍體用熱水一洗，他們就被潔淨了！乾乾淨淨地去見安拉！他們還能要求什麼呢？一切都如此便捷！但是，這些法國的轉教者不會找到他們所要尋求的安慰。他們想尋找安慰，但最終不會得到安慰，因為情慾是永遠無法被正當化的。
即使人們完全麻木，他們仍然得不到平安與安息，無論他們多麼努力。他們想為不義之事找藉口，但內心卻感到痛苦與焦躁，所以他們不斷渴望娛樂——聽嘈雜的音樂、買醉、看電視。他們渴求各種分心的事物，因為良心在譴責他們。那麼他們睡覺時，你認為他們能得到安歇嗎？你看，良心的確是存在的，那是上帝賜給亞當和厄娃的第一部「聖經」。如同影印本一樣，我們所有人都從父母那裡繼承了它。因此，無論我們多麼努力想要壓制它，它依舊在那裡刺痛我們。這就是人們所說的「那蛀蟲正在啃噬他。」的意思。的確，世上沒有什麼比擁有清白的良心更甘甜的了。那時，人就像長了翅膀一樣，感覺自己在飛翔。
[1] 參閱 羅馬書 1:24-32。
[2] 這話是於1988年11月說的。
譯者：Theodosi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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