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522 学校教育，心理治疗

我想反对这样一种观念，即学校应该教那些在今后生活中能直接用到的特定知识和技能。

除此之外，我认为应该反对把个人像无生命的工具一样对待。

学校应该永远以此为目标：学生离开学校时是一个有和谐个性的人，而不是一个专家。

Albert Einstein

关于爱因斯坦的一个传言是：尽管他是一位伟大的物理学家，但他的授课水平并不出众。写过Einstein: His Life and Universe的传记作家Walter Isaacson曾总结过：“爱因斯坦从未是一位激发灵感的教师，他的讲座常被视为组织不够有条理。”

关于这一传言，Adam Grant曾在纽约时报发表的文章Those Who Can Do, Can’t Teach 中解释道：随着一个人在某个领域变得越来越优秀，他们传授知识或者帮助他人学习的能力自然会变得越来越差。

但我想另一部分原因是，爱因斯坦本身就不赞同学校的授课方式：

我来到普林斯顿只是做研究而不是教书。总的来说有太多教学了，尤其是在美国的学校里。唯一有意义的教育方式就是以身作则——如果没有别的办法，那就罚一劝百。

他认为：

最重要的教育手段一直是鼓励学生采取行动。这适用于学生最初学写字，也适用于大学毕业生写博士论文，或者是记一首诗，一篇论文，口译或笔译一篇文章，解决一道数学题目，或是进行体育运动。

回顾我自己的教育经历，很难不认同爱因斯坦的观点。从小学到大学，传统的教育方式让我感到厌烦。而我努力学习、争取好成绩的动力是希望能够获得自由，从而远离学校的束缚。然而，在博士阶段我却度过了学习生涯中最快乐的时光。这是因为我不再需要听课和参加考试，而是能够亲自动手进行调查、实践和探索。这段时间也是我获得最多技能、知识和独立思考能力的宝贵时光。

也是在那时，我才意识到，科研和知识本身是可以非常有趣的。而我过往接受的专门化、机械化、应试型的教育以及过于繁重的课业压力和过早引入的竞争心态，恰恰是扼杀了科学知识中美好和乐趣的罪魁祸首。

关于学校教育所追求的目标，爱因斯坦也总结道：

在学校里和生活中，工作最重要的动机是工作中的乐趣、工作所得到的成果的乐趣，以及对该成果的社会价值的感知。我认为学校教育最重要的任务是唤醒和加强年轻人的这些精神力量。只有这样的心理基础才会导致对人类最高品质的快乐追求，即从事艺术的创造活动。

近十年来，周围的朋友和亲戚经常为孩子的教育问题感到焦虑。我认为，家长的任务除了让孩子身心的健康成长以外，还需要引导孩子发现自身的闪光点。在我看来，唯一真正的教育就是帮助每个人成为独特的自己，而不是将他们塑造成社会流水线上的工具人。而其中重要的任务是保护每个健康孩子内在的神圣好奇心，培养他们的游戏本能和追求知识的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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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科时第一次接触到心理学，由此开启了自我疗愈之旅。在咨询的过程中我学习到了很多，之前也有过一些分享，比如我开始练习冥想，开始关注自己的思绪等等。除了了解不同的心理治疗学派，比如认知行为疗法（CBT）和精神分析疗法的具体作用，我认为当我的内心声音被倾听，被理解和认同时，本身就是一个疗愈的过程。

近年来，心理医生的形象在欧美剧集中也频繁出现。比如今年我看过的美剧《怒呛人生》和我最喜欢的英剧《伦敦生活》。然而，这些剧中，心理医生的形象并不总是正面的，甚至这些剧对心理医生有嘲讽的态度。

在豆瓣小组上看到一个很准确的解释：

当然我没有否定心理学在个体上一些正面的作用。但如果研究过心理学发展历史的话就会意识到很多时候人的心理疾病是社会结构带来的。不同时代会出现不同的症状。

但是很多时候，这个社会是不会允许也不会承认心理健康的问题真正来源是社会结构的问题，他们宁可认为个体有病需要吃药治疗也不会承认社会整体政治体系宣传思想出问题了。

我就举个国内的例子吧。如果你去国内的心理门诊部门看看，你会发现有大量的“儿童精神病人”。他们被自己的父母送到精神科的理由大多是“无法集中注意力”“不爱学习”“喜欢上网打游戏”。他们中的很多孩子，哪怕被测试出有超出平均水平的智商成绩，但是父母依然会为了让孩子能安静专心点听课，要求医院开昂贵的精神类药物，参加各种心理咨询培训班。但是越看越严重的孩子，反而越来越多。譬如前两天上热搜“考研五年无法上岸患上精神病”的新闻。

所以我说心理咨询是有限的，有些问题就是社会体制和传统思想构建出问题，不是解决了“个人”问题，就说明社会结构没问题的。

我很认同。

很多年前和一个社会学老师吃饭时，我们聊到了一个我之前一直认为理所应当的概念——病人。实际上，社会对于“疾病”和“病人”的定义并非客观。举例来说，过去我们认为同性恋是一种疾病，需要治疗，但现在我们却认为这是正常的。

那么，什么是“正常”呢？如果我们回归科研领域的定义，正常是指符合正态分布中大多数样本的情况。而不符合大多数样本的人被视为异常值，也就是不正常。仅仅是数量的差别，难道不正常的人就需要接受治疗或被消灭吗？

无论是对心理疾病的定义，还是对心理疾病成因的理解，都与我们所处的社会环境、话语体系和权力结构密不可分。那么，“病人们“需要做的并不是立即承认自己”有病“，而需要先审视周围世界是否有扭曲和偏见。

我所分析的一切就是为了否定关于人类存在方式的普遍适用的必然性的观念。我的分析旨在揭示出现存制度的人为性质，揭示出我们还拥有多少自由的空间，还能对现存的一切做哪些改变。

福柯

希望每个孩子都能够生长在允许他们保持内在神圣好奇心的温暖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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