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前后在福州呆了一个多星期，每次回福州都有一些小怪癖帮我快速地切换到「回家」的状态，比如多听交通广播、看本地的电视台（好像建立附近感很简单，多看看调解纠纷的节目🤔️（bushi）。虽然最近一阵都很难让自己保持高能量，但是回到福州还是会重新激发很多好奇心。这次花了大把时间在老鼓楼闲逛，沿着内河散步，拜访了好几家可爱的独立咖啡店。
- 🎒 内河漫游
- ☕️ 收集了一轮福州独立咖啡店的POI数据
- 🫙 街头小贩也是城市的基础设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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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发室张贴了漫游者地图，收录一些查阅资料过程中看到有意思的内容。
🎒 内河漫游
其实内河一直是以片段的形式出现在我对福州的感知当中，内河是在不同阶段、不同街区生活的背景，所以很少会主动地将注意力投向内河，更不用说将内河作为散步的线索。在小红书看到一篇福州内河的散步路线，花了两个下午的时间按照这篇笔记的指引，一路吃吃喝喝闲逛了两段内河。其实本来并没有对这段路程抱有太多期待，但亲身走完竟然有一种从神明居所走到人间日常的体验。
散步路线从陆庄开始，小时候经常在这附近补课，却从来没有留意到陆庄河的存在。陆庄原本是建于北宋的一座城外庄园，解放后被用作猪牛羊仓库和屠宰场，附近还有一些政府机构、学校和单位宿舍。陆庄河就被包围在这片90年代建设的住宅区和机关大院中，河岸与住宅区都有围墙隔离，显得并不亲近。
从物理空间的角度，陆庄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住区，但沿着陆庄河行走会发现这里有好几位神明比邻而居。经过河道的转角很快就见到第一座境庙——高将军庙，从高将军庙延伸出来的廊桥很吸引注意。廊桥横跨过陆庄河，座椅就直接加建在磴石桥身上方，显然是这里的「社区情报中心」。在整理照片的时候看到一则轶闻，在内河整治时期，由于高将军庙没有在道教协会备案，街坊们担心高将军会成为「一位漂泊在外的神灵」。
朝东继续向前走大约100米是供奉临水陈夫人的后浦境。当时天色有些暗下来，周围也不见其他行人，还有点心里发毛。转头看到亭子旁边的科普专栏和收支告示，竟然有种莫名的踏实🤔️。
陆庄河的尽头与白马河相接，在这里穿过杨桥路的地下通道进入白马河沿岸，感觉空间开敞了很多。对白马河的感知很大程度上来自于福州的初代文创园区——勺园里。如今看来园区外围的商铺有了一些凋敝景象，好像已经被烟台山抢去了风头。当时游人不多，路过时候看到入口两侧很多摊主在忙着准备中秋市集。随便走进一家咖啡店，老板告知可以用小票参加第二天的中秋博饼，商户们在用心经营的状态还是会让人觉得暖心。
买杯咖啡再走一小段回头路进入西水关，比起白马河那一段的烟火气，西水关好像没有那么重的「人味儿」。作为福州古城的四个水关之一，西水关引洪塘江潮，水量大，同时也是西湖与内河相通的闸口。随处可见市政工程的痕迹，大概是在炫耀自己百年前就是这座城市机器中的重要组件🤔️。
第一次沿着内河散步之后还有点意犹未尽，所以在节后又找了个闲暇时间沿着安泰河从东向西走。这次没有明确的目的地，时间也比较紧凑，察觉到福州内河与现代城市空间的关系。
对于（曾经）商业繁荣津泰路来说，安泰河就是城市橱窗的B面。从秀冶里河墘巷开始沿着安泰河向西，像是欣赏一次「建筑背街补丁大赏」。这些补丁的功能性普遍大于美观性，覆盖电线、电箱、空调外机、脱落的墙皮等等，说不上潦草但是也确实有点随意。
津泰路沿街大多是老式的裙楼，因为一二层用作沿街铺面，内河就成为主要的生活入口。从河墘巷到朱紫坊、桂枝里，安泰河沿岸的商业气氛在层层递进，不过还是最喜欢河墘巷这一段的行走体验。附近共享单车和外卖骑手一直在提醒着现在已经是2024年，但是隐隐约约听到沿街商铺还播放着千禧年前后的流行音乐，处处透露上一轮城市发展的痕迹，好像原真性还没有完全消逝。可能是街对面那家开了20多年的肯德基给这里盖了一个时间戳，尽管沿街商铺来来去去换了又换，这段河道还是停在小学放学的下午。与其说这里是新旧共存的老社区，倒更像是一个天然的「梦核主题乐园」。
☕️ 收集了一轮福州独立咖啡店的POI数据
按照《广州独立咖啡地理》的爬取方法和筛选标准，在福州市范围内收集到260多条独立咖啡店的POI样本，数量超出了预期，很好奇福州的独立咖啡文化真的如此繁荣了吗🤔️。
在空间分布上，鼓东、鼓西、烟台山商圈的空间集聚强度比较高。其中鼓东18家、鼓西19家、烟台山21家，另外还有红坊海峡创意产业园、浦尾巷、斗西路有小规模的集聚。
今年春节在贤南路一带闲逛，感觉这个街区很适合作为观察福州小店文化的标本。从空间尺度和商业氛围的角度，沿着贤南路绕到卫前街的空间体验有点像成都的义学巷和镋钯街，在区位上也有点相似，都在老牌商圈外围，并不缺少自然客流。
相比之下，鼓西的自然客流略逊于贤南路，以熟客为主，甚至菜单都更简洁一些。店面普遍不大，有一些日咖夜酒和社区烘焙业态。而烟台山独立咖啡店业态的复合程度更高，除了传统的烘焙甜品之外，也有发现中古服饰、活动场地、文创零售等等方向。
在价格分布方面，一杯美式的价格最集中在18～20元，和之前收集到广州的数据相近，与其他价格段的数量差异并不如广州显著。另外，在15～18元价格段的咖啡店占比也相对高一些。
总体来看，福州的独立咖啡品牌还没有出现太大规模的本地连锁，快与慢的分化程度还不至于特别显著，但整体上已经迈过了社区咖啡的市场教育阶段，成为公共生活的重要场景。在咖啡店里也留意到很多紧密的社会联系，比如，客人会和店主分享新鲜出厂的茶叶、交流彼此的生活境遇、一起向外地游客推荐餐厅等等。另外，不知道是不是样本量不够多的原因，这两个星期走过的独立咖啡店很少看到办公学习的顾客（星巴克里倒是很多），以至于之后的几天在咖啡店掏出电脑我甚至都觉得有点羞耻🥲。
🫙 街头小贩也是城市的基础设施
福州街头的自行车鱼丸就像开放世界游戏中的NPC，行踪捉摸不定。偶尔在路上遇到买鱼丸的自行车，即使不是很饿也会招呼老板停下来买一碗。最近发现观察街头摊贩如何备菜、烹饪、包装、整理锅碗瓢盆饶有趣味，感叹老板们的工作流与器具设计竟然融合得这么天衣无缝。
之前在substack上看到一篇讨论新加坡食阁「主题公园化」的文章。作者Lim认为街头摊贩是新加坡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但在纽约开业的Urban Hawker并不能完全传达这种文化。作为典型的「通属城市」，新加坡对食阁文化的态度值得玩味。新加坡的美食评论家、策展人，同时也是Urban Hawker项目的推手KF Seetoh提到，
我们没有自己的语言，没有像邻国一样的民族服饰。因此，除了食物，很难让人感到归属感。
而Lim在文中写道，在Urban Hawker贩卖的只是食物本身，并不是一个工作实践、地方和社会关系的完整集合。
值得注意的是，随着特许经营权的引入，市场认为小贩可以成为品牌，而不是匠人（artisans）。十年前，如果你说两个摊位的食物尝起来一样，你是在哀叹人造原料使用量的增加。今天，你可能会赞叹连锁店的品控。
联想到最近广深的超级文和友有点被市场冷落，以主题公园的思路来操盘类似食阁的业态到底是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按照LIM的观点，食物供应系统本就是一种基础设施，而基础设施也可以作为城市吸引物和品牌形象。食阁之于新加坡，如同地铁之于纽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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