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徒总说基督是磐石,许多诗歌中也包含这一元素,诗人在诗篇中也如此称基督,保罗在林前10:4同样称基督是磐石。仿佛大家对此都有一种默契,但这磐石的画面究竟是从何而来呢?
除了创世记49章雅各的祝福中提到“以色列的磐石”之外,最早和最完整的画面必然是出埃及记17章的利非订,那地方也被起名叫玛撒(“试探”的意思),又叫米利巴(“争吵”的意思)。
不过很多人的概念中利非订故事无非是百姓没水喝了开始抱怨,然后耶和华指示摩西击打磐石,水流了出来,皆大欢喜。这只是以色列人一直不信和反复抱怨中的一次而已。其实利非订的事情相当重要,也因此后来被各种提及:
申33:8 论利未说:耶和华啊,你的土明和乌陵都在你的虔诚人那里。你在玛撒曾试验他,在米利巴水与他争论。
诗95:8 你们不可硬着心,像当日在米利巴,就是在旷野的玛撒。
诗81:7 你在急难中呼求,我就搭救你;我在雷的隐密处应允你,在米利巴水那里试验你。
磐石的前世今生:“源自利非订,降在伯利恒,死于各各他。”
(一)拿起击打的杖
出17:4-5摩西就呼求耶和华说:“我向这百姓怎样行呢?他们几乎要拿石头打死我。”耶和华对摩西说:“你手里拿着你先前击打河水的杖,带领以色列的几个长老,从百姓面前走过去。
百姓向摩西抱怨后,摩西呼求耶和华,耶和华给的答复用慢镜头展开的话,一共是三幕场景:第一幕就是要求摩西拿起杖,带着长老站在以色列人面前。这里特别强调了这杖是“先前击打河水”的,显然指着十灾中第一灾变水为血说的,当时摩西和亚伦举起这个杖,在法老眼前举起,落下打在河水中,所有水就变成了血,灾难降临。因此,以色列人非常清楚这杖代表着可怕的审判。当摩西拿着杖河长老一起走过他们面前时,反应快一些的人,内心一定惊呼:“这下完了!”先前还抱怨的人可能立刻停止了抱怨,充满恐惧地等待着审判的降临。这时他们的心情会让很多人想起读书时的一幕常见画面:
当老师要求大家自习,然后离开教室后,教室里慢慢开始各种吵闹。直到一个瞬间,突然变得非常安静,但门口也没有老师,那必然是老师站在教室外,后门口的小窗朝里观看。肃静之后,大家都是胆战心惊的,尤其是那些后知后觉、最后一刻才停下喧闹的学生更是知道自己完了!只能静候审判的降临,虽然不知道会遭遇的具体惩罚是什么?可能只是批评一顿?可能要写检讨或罚抄?或者需要把父母叫到学校?此时的心情必然是满怀恐惧的忐忑不安。因此老师在后窗口中的画面,成为很多人的噩梦。我猜以色列人当时就是类似的心情,当他们看到摩西拿杖过来,一方面知道自己做错了(不该这样抱怨),另一方面知道后悔也没用了,只能等候审判降临。
(二)谁站在谁面前?
出17:6a 我必在何烈的磐石那里站在你面前。
正式进入审判流程:第二幕图景是我们最容易忽略的,当耶和华对摩西说出这话时,摩西几乎要惊掉大牙,怀疑自己听错了。谁站在谁面前?耶和华说祂自己,要站在摩西的面前!
申19:17这两个争讼的人就要站在耶和华面前,和当时的祭司,并审判官面前。
所有人都知道,审判时是被审判者被带到审判官面前,中国古代要受审判的人被带到判官面前,站在那里或跪在那里;今天法庭上同样是被告被带到法官面前,人们不会说:“现在把法官带上来,让他站在被告人面前。”
这里是整本圣经唯一一处,神说祂要站在人的面前,其他地方都是人站在神的面前。摩西合理的期待是:等着耶和华宣告对百姓的审判,然后他来传达与执行。毕竟百姓已经站在被告席上,审判的杖也已经举了起来,就等着看要落在哪些百姓身上,以多大的力度落在他们身上。但此时耶和华仿佛在对摩西说:“摩西你弄错了,你要转身,百姓所站的地方不是被告席,我已经站在了你面前,我站的地方才是被告席!”
在磐石被击打前,祂先站在了被告席上。这就像圣诞节人们所纪念的,各各他以先有伯利恒。当宇宙的主宰、创造天地的主成为软弱的婴孩时,祂就是站上了被告席,这不是祂应该站的位置,不是祂应该有的样式,不是祂所配得的处境。但祂却真实地复刻了利非订的场景:我来到了你们中间,站在了你们的面前,很快我将在被告席上被你们控告,被你们盘问,被你们审判,被你们定罪。
太27:11-12 耶稣站在巡抚面前,巡抚问他说:“你是犹太人的王吗?”耶稣说:“你说的是。”他被祭司长和长老控告的时候,什么都不回答。
这是使大地震动、大地所担不起的次序颠倒。因为仆人竟然做王,受造之人竟然站在审判官的位置,审判造他们的主、那真正的万王之王。
箴30:21-23 使地震动的有三样,连地担不起的共有四样,就是仆人作王,愚顽人吃饱,丑恶的女子出嫁,婢女接续主母。
(三)被错打的磐石?
出17:6b 你要击打磐石,从磐石里必有水流出来,使百姓可以喝。”摩西就在以色列的长老眼前这样行了。
在以色列百姓的恐惧战兢中,审判的杖被举起,并落下,但好像打偏了,因为没有打在任何一个以色列人身上,而是打在了这块磐石上。免于刑罚和审判已是极大的恩典,但恩典超过他们所能想象的,磐石竟然还流出水来,解他们的口渴,虽然喝这水的还要再渴。他们的争闹与试探,所配得的是击打与死亡,但结局是不仅没死,需求还得到了满足。这块磐石诉说了“咒诅祂受,祝福我享”的甜蜜交换。
第三幕场景也是在回答摩西最早提出的问题:“我向这百姓怎样行呢?他们几乎要拿石头打死我。(出17:4)。” 耶和华的回答就是:“辱骂你人的辱骂都落在我身上,你没有听错,杖要打在我身上!你今天不会承受被百姓打死的结局,因为这是我将来所要承受的。他们的罪将归在我身上,我要担当他们的忧患,背负他们的痛苦,为他们的罪孽受罚,我会成为这磐石。”
故事并不是从伯利恒的马槽才开始的,在1400多年前的利非订就预言了神将走上被告席、被击打。磐石只能被击打一次,因为一次献上成就永远的赎罪祭。各各他也不是故事的终点,保罗不仅说磐石就是基督,更是说这是“灵磐石”。耶稣预言信祂的人要从腹中流出活水的江河,并解释这是说信祂之人要受圣灵,在祂复活升天后,这事才成就。
约4:14 人若喝我所赐的水,就永远不渴。我所赐的水要在他里头成为泉源,直涌到永生。
今天我们纪念祂的降世为人。当那婴孩第一声啼哭之际,上帝站在了人的面前,走上了被告席,祂要同时满足“万不以有罪的为无罪”和“为千万人存留慈爱,赦免罪孽、过犯和罪恶。”祂要用自己的生命再次述说了利非订磐石被击打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