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略忙,停更有些时日,打算再努力一下,争取笔耕不辍。前两天网上看到一张让人悲哀的图。这是最近高考结束后的高三教室。有人说:“这表明孩子整个青春学的不是知识,全是应试的垃圾”;有人说:“这不是读书,这是恨书。”

趁着中高考之际,给家长们提供另一个视角。首先澄清一点,我并不认为“读书=教育”,两者有很大的不同。文中“读书”特指国内现行的应试教育体制。
中国的很多家长都认为孩子读书的时间过长、压力过大,每天学到很晚,睡眠也不足,各地都有不堪重负而轻生的孩子。大家都知道现在读书的体制有问题,但作为父母总会无奈地问:我究竟应该怎么做?假设自己穿越回明清,思考一下面对缠足(裹小脚)这恶习,作为父母该怎么做?基本就能回答对于孩子读书要怎么办了。
毕竟,古之缠足,今之读书,何其相似,并非新事。

“男不许读书,女不许缠足”
明清时期在户籍制度的基础上还有贱籍制度,或因祖上犯过错误、或不被统治阶级喜欢、或与当时普遍价值观不符,这些边缘人士是社会的最底层,属于“贱籍”。具体名称各地不同,比如江浙一带的称为“丐户”。被打入“贱籍”的可以说是“永世为奴”。
沈德符的《万历野获编》在“丐户”那章记载到:“(丐户)男不许读书,女不许缠足,自相配偶,不与良民通婚姻,即积镪巨万、不得纳资为官吏。”
为了不让丐户有翻身的机会,男的不允许读书,女的不允许缠足。换句话说,当时读书和缠足都是地位和身份的象征。不给你缠足和不给你读书是一样的,都是一种严厉的惩罚,虽然今天看来更像一个笑话。同样,今天的读书也许在将来看也是一个笑话。缠足和读书至少有以下相似之处。

  1. 古之缠足,今之读书,都是所处世代的特殊产物,放眼人类历史,纵观全球范围,这并非常态。认识这一点很重要,不能误认为其他时代、其他地区的人都和我们一样,其实我们并不是大多数。但与此同时,在这个时代,这个国度之内确实是大多数,体制下的读书是大多数,古代女子缠足是大多数。古不缠足、今不读书都必然会“享受”到周围人异样的眼光,被认为是异类或不可理喻者。
  2. 缠足不是一日发生的,尺寸上,从五寸到四寸再到三寸金莲,没有最小,只有更小。范围上,从最早少数统治者的变态喜好,到成为社会上层追求地位的方式(认为小脚是高贵且优雅的),再到遍及全国的习俗。中国缠足的历史持续了800-1000年,从恢复高考到现在仅有47年,今天的读书重压也非一日造成的,同样在不断演化,从强度到范围都在增加。也许有人觉得现在读书的变态程度已达到顶峰,但从历史来看,我认为可能远未到登峰造极之境。现在孩子读书苦,也许将来的孩子在这体制下会更苦。没有最苦,只有更苦。
  3. 古代缠足并不是由国家法律高压执行的,并不是拿刀架在脖子上告诉母亲如果不给女儿缠足就要杀头。而是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进行洗脑,不断强化缠足的必要性和好处。同时,市场上会不断推出各种与之相配的“套餐”。缠足是非常复杂和长期的过程,市场上为此不断推成出新:①适合各种年龄和大小的缠足布、缠足鞋、固定木架,还有草药、软膏等消炎止痛药品。②手法除了代代相传外,也有各类缠足的书籍、手册来探讨缠足的经验与技巧;有专业的缠足师供富裕人家雇佣。③民间会口口相传各种缠足的成功案例(通过缠足社会地位提高、嫁入名门、改变命运)和失败教训(因为不缠足而嫁不出去等)。今天的读书何其相似,课程、老师、培训班、各省状元的事迹故事等等,就不赘述了,本质无差,最终父母都在强大的文化和同侪的压力中选择妥协。
  4. 今天对孩子读书最焦虑的群体是母亲,给孩子最大压力的常常是亲身母亲,而非学校。试想,母亲若能和孩子站在同一战线来对抗学校给的压力,孩子感受会好很多。古代,给女儿缠足的操作者通常也是亲身母亲,她们同样知道孩子的痛苦,但又觉得不能不这样做。那时有些知识分子的父亲觉得缠足太过残忍,但母亲还是会坚持给女儿缠足,今天人常说“不读书将来就没法在社会上立足,不读书会被人看不起,妈妈都是为了你好等等”。当时也是类似,我请AI根据历史模拟了一下当时妈妈会对女儿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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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缠足换成读书,这些话和今天毫无二致。
5. 早已忘记初衷和原因,中后期缠足成了一种特权、炫耀的资本、出人头地的表现。人们不再问为什么要缠足?缠足对这个女性到底意味着什么?就像人们今天不再问孩子到底为什么要读书?读书对于人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有时人的确需要退后一步,就像《富翁和渔夫》的故事提醒人们的一样:生命终极的目标是什么?我想对于基督徒来说,这个问题会简单很多,因为养育儿女的其实很简单,只是我们常常忘记,若有兴趣,可参拙作《迷雾缭绕的育儿目标》。

获得诺奖的额叶切除术
讲完中国缠足的黑历史,再来讲讲西方医学的黑历史。
额叶切除术最早是由葡萄牙医学教授莫尼斯(António Egas Moniz)提出,通过切除大脑额叶与其它区域的神经纤维,以此来治疗重度抑郁症以及精神分裂症。最初在一些病例中取得了成功,病人变得更安静且易于看护。莫尼斯因此在1949年被授予了诺贝尔生理医学奖。
此后,美国神经外科医生弗里曼(Walter Jackson Freeman II)推广了这种手术,将原本需要开颅的复杂手术,改良为简便的“冰锥疗法”,用类似冰锥的器械从人的眼眶插入,向上伸入脑中,然后捣鼓一下(字面意思),来破坏大脑前额叶的神经连接,当时没有可视化图像,全凭医生手感。
(图片略惊悚,就不放了)
这个手术只要10分钟就能完成。当时媒体不断吹捧,称其为“神奇而英勇”的措施。人们因着对科学的崇高信仰,相信了所谓“额叶切除术只比拔牙危险一点点”的宣传,因此很快开始流行。几年内,美国有4-5万人接受了这个手术,最小的4岁。并且“治疗”的对象不局限于严重的精神病患者,二战后精神受创的军人、不听话的孩子,厌食症患者、同性恋等也都成了冰锥捣鼓的对象,全球接受了此手术的人数在7-10万。虽然部分患者的精神症状有所减轻,但手术带来的副作用极其严重:脑溢血、植物人、人格改变、认知障碍、癫痫甚至直接死亡。额叶切除术在伦理学和医学界引起很大争议,最终被废止。
当时人们对科学和医学高度推崇,将其奉若神明。同样,今天教育学和心理学的各样理论也常被家长们奉为圭臬。人们对所处时代的权威总是给予了过高的信任度,历史终将证明权威的有限,他们并不配坐在宝座上。不管是缠足,还是额叶切除术,都像是历史所开的残忍玩笑,好使后来的世代得着警戒。

终将成为笑话的每个当下
人们会说曾经对于奥密克戎的封控就是一个笑话。今天看过往,总会发现很多笑话。如今的教育、医学、心理学等等大概率在将来也会成为笑话。最终,在永恒里,我们会发现今日自己的大部分思想和言行都可笑至极。
诗73:20 人睡醒了,怎样看梦,主啊,你醒了,也必照样轻看他们的影像。

有没有更智慧的方式,让这一切不成为笑话?有!按照圣经上神永恒无误的话思考并生活。虽然因着人的有限,我们不可能完全,但至少应当有一颗敬畏神、愿意顺服神的心。并且相信按照神已经赐给我的才智、理解力等等,完全可以在当下处境中活出一个祂喜悦的生活(尽管不可能完美),因为祂是“按才托付”的神,并不会把我们所不能担的重担加给我们。
比如现代教育理念反对任何的“杖责”,用一堆研究数据劝家长,要竭尽全力避免责杖责孩子,否则会造成各种恶果。圣经却告诉我们:不可不管教孩童,你用杖打他,他必不至于死。你要用杖打他,就可以救他的灵魂免下阴间(箴23:13-14)。作为父母,我们要怎么选?其本质差异在于:我们究竟更愿意相信人?还是更愿意顺服神?更看重今生还是永恒?

诗篇119:89 耶和华啊,你的话安定在天,直到永远。
诗篇119:96 我看万事尽都有限,惟有你的命令极其宽广。
诗篇119:97 我何等爱慕你的律法,终日不住地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