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越发严格,很多内容发不了,让我想起乔治·奥威尔的小说《1984》中的情景,他1948年所预言的1984,同样应验在了今天。相信读过此书的人都会感受到所描述的和我们如今很像,如果再后退一步,其实更像两个国度之争。
除了《1984》,标题还来源于以下三本书:安德烈·纪德的《窄门》、CS路易斯的《魔鬼家书》、保罗区普的《寻求更 大的事》。以下将这四本书简单串起来,从中取一瓢饮随便喝喝。
假窄门、假满足、假反叛、假救赎
《1984》中有一个重要概念叫“双重思想”,即人们能够同时接受两个互相矛盾的思想而不感到矛盾。这种思想控制策略使人失去自我判断的能力,只能服从集体的意识形态。这种双重思想是今天基 督 徒特别需要留意的,即接受世界的价值观,又接受圣 经的价值观,但其实这两者并不能相容;魔鬼家书中私酷鬼的教导同样希望人们能坦然接受这种双重思想;区普的书小标题是“神的国?我的国?”,探讨的就是我们究竟为哪个国度而活?
纪德的《窄门》讲述了一女子虽坠入爱河但为了寻求圣洁(进入窄门),选择自我牺牲,给双方都带来了极大痛苦。根本上说这本书是对福 音的高级黑,让人误以为在为神国努力,其实只是为自己而努力。此书前半叙事几乎都是背景,重点在于后半留下的日记,表达出思想与情感,核心语句:
“上帝啊!我希望杰罗姆与我,在向你前进的道路上能够彼此相互扶持;在人生的这条道路上像两个朝圣者一样走着,有的时候一个人会对另一个人说:“如果你累了,就靠在我的身上吧!”另一个人回答说:“我能感觉到你在身旁,就足够了……”但是,上 帝给予我们的路是如此的狭窄——窄得连我们两个并肩而行都容不下。”
诺奖得主纪德竖起的《窄门》却是一扇“假窄门”,是对真窄门的曲解,也许正是基于这样的认识,让纪德本人走向了无神论。书中说“圣洁和幸福是无法共存的”,但区普相信可以共存,当人用更崇高的情感取代肤浅的欲望时,两者变都可达到。
假窄门的实质是一种法利赛人式的苦修主义,那种不可尝不可摸的假想规条中,一种“立自己的义”而不服神的义。《窄门》中主人公说:“窄门就像一台压榨机,我用尽全力想要穿过它,却又感到了极度的痛苦,而在痛苦里,似乎还混有天福来临的味道。然后,这道窄门变成阿丽莎的房门,为了进入那扇房门,我努力缩小自己的身体,把身上一切的私心排除。”
人在走向这扇假窄门的过程中所面对的牺牲和挣扎又是真实的,真实到足以能够自我欺骗,得享虚假的宗教满足感(假满足)。与纪德同时代的路易斯在他的书中点出了魔鬼的这一伎俩,比如对谦卑的认识:
“要在他脑子里树立起一种观念,即谦卑在于试图相信他的才华比自己所认为的更微不足道。毫无疑问,他那些才华的确没有他所想的那样有价值,但这不是重点。最好让他重视一种评价,不是因为这评价符合事实,而是因为它符合某种品德,这样一来,就可以在他这种原本有可能蜕变为美德的品格中播下欺骗和虚伪的种子。我们用这种办法使成千上万的人以为,谦卑就是漂亮女人竭力相信自己丑陋,聪明男人力求把自己想成是傻瓜。由于他们试图相信的事情有时显然是荒谬可笑的,所以根本不可能成功,于是,我们就有机会让他们竭力去做那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使他们的心思没完没了地围着自我打转。”
信仰上带着双重思想的假满足也是官方近几十年主推的产品:

“中国化”这词很奥妙,如同《1984》中真理部所发明的“新话”那样,将信仰稀释,对字词再解释,换一种说法让人觉得自己没有退后,没有妥协,依然爱主敬虔,自己才是正统,这就是区普笔下“伪装的国度”。真理部的宣传必须建基在对历史的歪曲之上,古今并无差别。其他自由国度同样难以幸免,大多数人打着宽容和自由的旗号,重新开始定义性别和婚姻,不再宽容那些说“旧话”的保守人士,反而认为自己很有爱心、道德很高尚,人沉浸在这种自我的假满足中。
《1984》中温斯顿·史密斯被奥布莱恩(又译奥勃良)欺骗,因为奥布莱恩精心策划的“假反叛”引诱史密斯入局,最终史密斯被痛苦刺透。正如这个世界提供各种“假解药”引人入局那样,启示录中有兽和大yin妇,虽截然不同,但不管跟随哪一个,都是死路一条。当耶 稣在地上时,犹太人要拥他做王,因为他们看到一条“光明大道”,即推翻罗马。他们希望耶 稣是马加比再世,他们心中真正渴望的是又一个独立的哈斯蒙尼王朝,从更大的视角来看,这同样是个“假反叛”的陷阱。耶 稣要给的是更具颠覆性的天国王朝,是人所未曾期盼的真救赎,因为人都不觉得自己需要救赎,或者都认为需要的只是自我救赎,就如《窄门》中的阿丽莎那样。
《寻求更 大的事》第11章—叹息,是我很喜欢的一章,作者生动的描绘了基 督 徒凯特那岁月静好的生活,我相信这也是不少基 督 徒内心真正羡慕的:每周去教 会,并且生活一切顺遂。但紧接着区普说:“凯特的问题在于她太满足了,从她身上看不到一丝不满意、不知足的迹象。虽然她是一位基 督 徒,但看不出她的满足与神的国度有任何关系。凯特是因为她自己小王国的梦想成真而生发感激之情,她的问题在于她很少为任何神国的事发出叹息。”区普将让凯特满足的东西称为“救赎大工的半成品”,属世短暂的享受让人把生命的尺寸缩减到自己的小王国中。
路易斯也从另一个角度描述了这种对生命的消磨:“基 督 徒用‘没了祂,一切都是虚空’来形容仇敌(指上 帝)。其实虚空才是强大的:强大到足以偷走一个人的黄金岁月,使人最好的年华不是浸泡在甜蜜的罪中,而是任由心思在虚空中沉闷地摇摆不定,既不知道是什么,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虚空还能使人把花样年华用来满足那些微弱到连他自己也有点懵懂的好奇心上面,使人把青春挥掷在敲打的手指和踢动的鞋跟之间,使人在他自己根本不喜欢的尖叫口哨声中消磨时间,或者是使人陷入漫长昏暗的幻想迷宫中,连情欲和野心都无法在那迷宫中引出快感,而一旦偶然遐想开始变为幻想,这个受造物就会变得孱弱迷醉,就会耽于幻想而无法自拔。”
虽然路易斯写这段时还没有手机,但同样适用今时今日。每天的热点新闻能够激起人“懵懂的好奇心”,让人把“青春挥掷在敲打的手指之间”,开始变得“孱弱迷醉”而“无法自拔”。这如同《1984》中的“两分钟仇恨时间”,它给人合法的娱乐与发泄良机,中断人透过读 经和祷 告与那位的交流,把仇恨的对象从私酷鬼转移到了眼见的人身上,最终使人开始迷恋这两分钟而无法自拔,这种假满足也让人不再有真叹息和真孤独,因此也不再有真盼望。
真大哥、真叹息、真孤独、真爱情
《1984》中的那位老大哥,充满着恐怖气息和控制欲,而我们的真大哥却充满恩典与慈爱。《窄门》的错误就是把真大哥想成了老大哥,他不会允许爱情的美好,这也是私酷鬼的伎俩:让人误把私酷鬼和瘟木鬼当朋友,把真大哥当仇敌。
我们的真大哥,虽自己出生在残暴的大希律时代,却没有阻止希律的婴孩屠 杀计划;虽没有救先锋施 洗约翰脱离希律安提帕之手,却称他是人所生最大的;虽被众人推崇作王,却退去选择走那条苦路;虽被众人嘲讽却依然不从十 字 架上下来。因为祂要带来胜过死亡的真救赎,而不是满足人眼目的假救赎,是如假包换的真品,而非半途出厂的半成品。
祂是我们的真大哥,更是那一位将会迎娶我们的新郎。区普把神国的生活描绘成:盼望生命中所爱之人归来那样。这的确也是约翰福 音向我们所展示的图景,如今我们和祂就像分居两地的爱人,都盼望着彼此相见的那一刻,我们和万物一同拥有的叹气是真实的,我们在等候过程中的孤独也是难以避免的。祂此刻正在家中为我们预备地方,我们终将与祂相会。如今我们热烈地投入时间、精力、情感是因为这一份真爱情。
因着这份爱的激励,我们可以在暂时与爱人分居两地时不去找其他替代品、不和小三眉来眼去,不是因为律法有要求,而是因为我们不忍使爱我们的伤心。祂对我们的真爱情时刻诉说着:“我知道你做不到,知道你还是会得罪我,甚至像彼得一样跌倒,但我依然决定拯救你,默然爱你。”
是祂的爱与超自然的同在激励我们,约翰告诉我们说,真正走向窄门的路上,祂提供的是丰盛的生命,并有常驻的保惠师。同时也早就告诉了我们如果持守这份爱情,将会被世界边缘化,会被各种恶待:“我已将这些事告诉你们,使你们不至于跌倒。人要把你们赶出会堂,并且时候将到,凡杀你们的,就以为是侍奉神。他们这样行,是因未曾认识父,也未曾认识我。我将这事告诉你们,是叫你们到了时候,可以想起我对你们说过了。
祂的裂天而降,将引进永恒的国度,最终的会面才是解今日相思之苦的正确药方。人啊,你要往何处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