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在我写这封信时,是在两周之间的缝隙,马上放五一,这周末就变成1天啦。这天刚好是世界读书日,不如就来讲点关于书,关于阅读的故事吧。

📚改变一生的小书店

一个地方如果没有一家书店,就算不上个地方了。

读《 岛上书店》时,这句话让我很怀念小时隔壁的书店。

新世纪来的时候,小城镇所见的书店,还是以卖教材为主。我老爸店铺的隔壁,就有一家类似的书店,不算大,面积差不多接近一间小学教室,但对小学生来说,还是足够「浩瀚」。

每年到开学季,就能见到一车一车的教材教辅运过来,书店老板和员工在门口忙得抬不起腰。书店老板,身材微微发胖,剪平头,总是眯着眼,性格温和,看起来就是个读书人。

我称呼他「满叔」,后来从老爸口中得知,他读中山大学。那个年代能读中大,很厉害了。

每天下课,我回到店铺里,书包一丢,就钻到书店里,那时啥都可以读,感兴趣就读,这大概也养成了我读书的兴趣很广的特点。每每忘记时间,老妈就会来喊我回去吃饭。那时也算幸福,没怎么写作业,反正没事,与其浪费时间,不如在书店里到处乱翻书来看。

说来也怪,这书店并不会只有教材,还是有很多其它书,这可能跟满叔的「博雅教育」视野相关。时隔多年,当我也在中大里,感受到「博雅」的底蕴,才发觉一切跟儿时的书店,遥相呼应。

因为没人逼迫我,习惯自由地读,很享受阅读带来的沉浸和知识愉悦,没什么功利目的,不为考试,不为作文,就是纯粹喜欢。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习惯后来帮了我很大的忙,别人上学读书很痛苦,而我还能享受学习的快乐,顶多就是辛苦,但不会痛苦。

满叔在书店闲时,会坐在门口,给他儿子讲点天文、恐龙、动物等等,时常会把我叫上。我搬着小板凳,凑过去,满叔坐在我们对面,把大书摊开放在膝盖上。下午的夕阳,穿过门前的大树,投在书页上,留下橙色的光斑,满叔讲这些时,眼里总是有光。

他手里比划着行星的大小和各种运行轨道,指着书里的图,讲着干燥的火星、自带光环的土星,虽然肉身在地球,那思绪已经在遥远的宇宙……

「科学启蒙」算是从这里开始。到小学,酷爱「自然」课;上初中,喜欢理化生;高中更喜欢理科的美妙;大学更是义无反顾选了化学……

虽然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到了四五年级,满叔没有办下去,他们搬走去了广州。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小小的书店,已经跟我的人生融合在了一起。

📖别人要书单,试试用封面吓退他们

在大学读书那会,一般下课休息,会掏出随身携带的书,继续上次的位置继续读下去。有次,有个认识的女生看我在看书,就过来,有点好奇地问:「平时看你有空就在阅读,你也推荐几本书来看看吧」。

我有点懵圈:「不知你喜欢看啥子?我很难推荐哦。」我觉得阅读是很私人的事情,外人无法插手。

「随便,什么都行」,她果然给了这个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那……我没法推荐。严格上讲,不应该给别人推荐书单的。」我表示无能为力。

「那你介绍你读过觉得很好的书!」她还不放弃。

我举起手里的书,把封面朝向她:「这本就不错!」。

她一看封面,感觉像是咽了一口唾液,仿佛受到暴击,「嗯……这个我……可不会读……」,她只能默默走开。

白色封面上,写着六个字:《 写给无神论者》。确实第一感觉,像是宗教讨论,而其实是在讨论宗教在日常中,到底存在哪些价值。阿兰·德波顿写的,挺好的作品。

怎能「望书而逃」呢,都没详细了解。望着远去的身影,我继续刚才未读的部分。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不能随便给人推荐书单吧。

📝最珍视的身份:编辑

聊到读书,还是应该提一下B站的纪录片「但是还有书籍」,记录了很多不同,他们的人生是怎么跟「书」结缘的。这次可以推荐《 但是还有书籍 第2季》。

在「出版人的日与夜」中,有讲到《 读库》的老六。

跟出版人苦哈哈不一样,老六总是一副财大气粗、家里有矿的模样,别人来了,就会带他们来读库的库房里看看。在江苏南通,他拥有出版行业唯一的一套智能分拣系统。很科幻,他很自豪。

老六,叫张立宪,是《读库》的创始人。在很多人眼中,他是有情怀的文化人,但他觉得自己是个商人,每天想的都是怎么赚钱。白天他需要是一个企业家身份,而当夜幕降临时,他才会抛开这些,回到他最珍视的身份:编辑。一个人,安静编辑自己喜欢的图书。

老六,最关心的还是做出一本好书,以及将读库经营成一家百年老店。做《读库》的年份,是他最好的十几年。最开始,他放下一份好工作,只是想做出一本自己能全责编辑的书。

最初的两年,入不敷出,老六不得不去网站打工,来补贴读库。2007年,销售商拖欠了老六的应结账款,他需要借钱来支付纸厂。之后,他想办法,建立了直营模式,这有好处,但带来了仓储的压力。最后辗转搬迁6次,一口气来到南通,才有了开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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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读库」有着自己的期待:

《读库》的选材,就是尽量选那些公众人物之外的默默无闻的人和事。《读库》是与热点无关的。

作为编辑,他对自己、对团队的要求是:「不断拓展边界,要有冒犯读者的勇气」。尽管如此,他每天在决策取舍中,依然有自己的纠结:

面对每本书,都是战战兢兢,不敢怠慢吧。你必须要做出决定的时候,你内心是非常不安的。你服务的内容,服务的作者,包括你服务的读者,他们给了你这个机会,你的能力和这些机会是不是匹配,就这种没有标准答案的问题,整天在折磨着我。

但这些不足以阻止他喜欢编辑这份事业:

我如果像我父亲一样,也是七十多岁挂掉的话,我还有二十年工作的时间。我一年编十本书,我也就只有二百本书可编了。所以我就必须要让每一本书是最值得我编的。如果通过我的努力,大家能认为我是一个职业编辑,或者未来我的墓志铭上说,我的悼词上说,我是一个专业的编辑。我觉得这可能是自己最骄傲、最看重的。

老六读书,除了是自己的工作之外,他还是很享受阅读的过程, 有一期他跟梁文道一起「交流为什么要去读书」,其中,老六讲了他的一个经历:

我曾经拜访过一位南京图书界的老前辈,他很喜欢明式家具,但是买不起,他就自己做。他做了三把椅子,后来有把椅子让上海世博馆中国馆收藏了。

我们去他的家里的时候,就听他一把椅子一把椅子地聊。每一把椅子为什么要做这种改动或调整,听得我入迷得不行。我知道我一辈子也不会做椅子,但是他提供给你的这种思维方式,以及这种自我调整、自我调试,甚至是自我否定、自我颠覆的思维过程,对我一个编书的,我相信即便对另外一个人,可能是蒸包子的、是做经营的,或者是开发电子游戏的,我相信都是有用的。但是我们恰恰忽略了这种东西。

我为什么要去看一个人聊做家具?他背后聊的可不是家具,而是智慧的生发过程,那个过程太迷人了。说真的,最后哪怕给你带不来任何功利上的收获,就看着智慧的开花结果的过程,都享受得不得了。

📷用行走找到通往《诗经》时代的入口

在《 但是还有书籍 第2季》的第六集,提到一位奇特的摄影师。

塔可,最开始是对《诗经》描绘的地方很感兴趣,想去了解古代这些地方是什么样,看能不能用摄影记录下来。于是开始走入荒野、废墟,甚至是古墓。于是,他有了称号「古墓派摄影师」。

他想追求的是「不断尝试以艺术的方式,展现古代书籍所记载之物的当代面貌」。慢慢,他发现,两千年来,人类的活动已经让《诗经》里描绘的许多景象,荡然无存。古代的一座山,今天因为采石,已经变成一个石头山岗。

据塔可考证,《诗经》中《国风》第一篇「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中的河州,是黄河泥沙堆积形成的一块三角洲,位于现陕西省合阳县(秦晋交界之处陕西一侧)。此地现今人烟稀少,土地一片荒芜,野禽鸣叫,令人倍感苍凉。

他花费了4年,走了陕西、山西、山东、甘肃、河南、河北,最后挑出108张,辑录而成《 诗山河考》。这些照片大多拍摄于阴天,无影的漫射光线,消弭了时间的存在。在照片的印放中,塔可采用了铂钯印像法,特制的感光溶液,使得印制的照片灰调丰富。以这种方法出来的照片,颜色更为稳定,永远不会变色。他希望通过这些作品,跟时间流变,进行微弱而持久的抵抗。

他自己也说:

这也符合我对这个时代的一个印象。就是比较灰蒙蒙的这种感觉,就是没有极端的黑和白。就像一个作家写一个句子,就想把所有的形容词,什么副词都去掉,就只保留一个最简单的句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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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te

陈平原:

如果你半夜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好长时间没读书,而且没有任何负罪感的时候,你就必须知道,你已经堕落了。

不是说书本本身有多么了不起,而是读书这个行为意味着你没有完全认同这个现世和现实,你还有追求,还在奋斗,你还有不满,你还在寻找另一种可能,另一种生活方式。

何帆:

好书的判断标准有二:一是恨不得一口气读完;二是舍不得一口气读完。

卡夫卡:

A book must be the axe for the frozen sea within us.

所谓书,必须是一把劈向我们内心中冰封大海的斧头。

——💌 感谢你的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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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你也能通过阅读去真正了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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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颖

2022-04-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