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这些文章似乎对公共空间变得更加敏感。与其说它们是观察城市的方法,倒更像是在展现一种与日常生活游戏的能力。

  • 🫧 城市石笋猎人
  • 🦉 底特律「鸟类观察」
  • 🧭 杜瓦米什河畔冒险
  • 🧇 追踪人行道上的「华夫饼」

An image to describe post

🗞报刊架在这里,可以查看往期周报的目录和链接。

🗺️收发室张贴了漫游者地图,收录一些查阅资料过程中看到有意思的内容。


🫧 城市石笋猎人

作家David Williams和设计师Shin Jung-yeon都将目光投向城市中的「石笋」。这些石笋是混凝土结构中「泛碱」和「盐析」的副产品,它们提供了一个从未被注意到的角度来观察城市环境,以及环境中的组成部分。

Shin Jung-yeon将这些石笋称为「城市钟乳石」(urban stalactites)。和专业的地质学家一样,城市钟乳石也可以被收集、分类、测量、鉴赏(可以在这里观看收集城市钟乳石的视频)。

由于油漆、管道和建筑材料等多种因素的影响,生长在建筑物中的钟乳石看起来比自然界中的洞穴钟乳石更加多样化。这位艺术家解释说:这座城市出现了一个新的寻宝之地,从城市的角度来看,这个领域还没有被探索过。

这个项目并没有想传达任何直接的意图,但是在人们居住的地方发现奇怪而美丽的物体,让读者注意到在现有环境中被忽视的事物的可能性。

An image to describe post

@ Shin Jung-yeon的「城市钟乳石」收藏

David Williams的好奇则起源于在等待轻轨时注意到站台下方生长的石笋。David Williams的文章更偏向从地质学的视角解释城市钟乳石的生长机理。混凝土结构中的水分来自于降水、漏水的水槽、空调、下水管道等等。城市钟乳石之所以呈现不同颜色,是水在穿越混凝土结构式遇到不同的金属元素的结果。

铜管生成绿色调和蓝色调的石笋,铁管的石笋则呈现橙红色。

另外,根据环境酸碱度的差异,城市钟乳石与自然钟乳石呈现不少差异。城市钟乳石大多属于calthemites straws,speleothems straws则是自然环境中的钟乳石。城市钟乳石的平均质量更低,厚度也普遍比自然钟乳石更薄。

An image to describe post

@ Garry K. Smith对两种城市钟乳石的研究

澳大利亚地质学家Garry K. Smith发现,城市钟乳石的生长取决于滴水速度,当两次滴水之间有11分钟的间隔时,会出现最大的生长量(2毫米/天)。这一生长速度比洞穴中的生长速度快360倍。最长的石笋可以达到一米长,但大多数石笋都不到8英寸。

An image to describe post

@Garry K. Smith的另一篇城市钟乳石研究

🦉 底特律「鸟类观察」

建筑师Bryan Boyer的文章《The Geo-Ornithology of Detroit》通过追踪底特律城市中有鸟类符号的雕塑、建筑装饰、符号等等景观,寻找城市空间中隐藏的权力结构。不过不确定怎么翻译「geo-ornithology」,姑且先称其为「地理鸟类学」。

Bryan Boyer的观察从鹰开始。作为美国国徽,鹰与城市权力有最直接的联系。

城市中的鹰(Geo-Eagle)栖息在权力中心附近。大约一百年前,秃鹰被正式认定为国家强盛的象征,而中西部城市底特律正在加快经济发展的步伐。漫步在市中心,鹰无处不在,因为权力的投射无处不在。站在1925年完工的

布尔大厦

不过有趣的是,在instragram上看到Bryan Boyer收集到的鹰,这一规律似乎不只适用于美国城市,在德国和意大利也有相似的对应关系。

An image to describe post

@Bryan Boyer收集到的鹰

如果说鸟类学追求的是观察和追踪鸟类,那么地理鸟类学就是研究权力,权力如何在城市中流动,以及建筑在这种潮起潮落中所扮演的角色。研究当地的「鹰」的位置和规模可以告诉你权力在哪里或曾经在哪里。

地理鸟类学也许不大可能成为一种工具,但它是一个透镜,用来分析和预测权力的主体。

看完Bryan Boyer鸟类图鉴最大的感受是,关于如何可视化城市中的某些要素分布,动物以及它们所关联的符号也许会帮的上忙🤔。


🧭 杜瓦米什河畔冒险

之前收藏过batgurrl的博客,记录了在杜瓦米什河畔的漫游和冒险。Batgurrl的冒险持续了一年多,记录的对象包括报废的皮卡、修了半截的楼梯、流浪汉聚集的桥底空间等等。其实在开始阅读batgurrl的文章时,并没有完全接收到这些碎片图像的目的。但是读完所有关于杜瓦米什河的文章后,好像也能代入地球另一端的平凡日常。

An image to describe post

@ My Duwamish Adventure

Batgurrl是会时间旅行的名侦探,还在博客中刊载了她和同伴们寻找130年前的Veazie伐木营的过程。 Batgurrl对Veazie伐木营的好奇来自于一张重复出现Veazie地名的地图以及一张伐木营的老照片。他们试图找出哪一个才是真正的Veazie、Veazie是否还存在、究竟是先有铁路还是先有Veazie伐木营等等问题。

在找到50多张老地图、沿着旧铁路实地考察并整理成一份白皮书之后,batgurrl给出的答案比简单的「是或不是」更有意义。

历史并不总是非黑即白,我认为它是灰色的阴影。

时代总在改变。一眨眼,一切都将改变。从字面意思上说,一个小镇的确可以消失。

An image to describe post

@两次出现Veazie的地图

说到「意义」,这也是我在阅读batgurrl的博客文章时始终思考的问题。看到batgurrl的记录,联想到前两年有一段密集熬夜加班的时间。在那几个月养成了一个习惯:就算是在半夜才下班我也很少直接回家,而是拐到附近的二层露天广场坐一会儿或是溜达两圈,有时候也会和逗留在广场收废品的大爷、收工之后打王者的外卖小哥聊几句,这甚至成为当时无休止的加班工作中最期待的时刻。当然,可以想象主流的看法是上班工作显然是更有意义的事,或者说是投入产出更可预期的事,然而事实却是这些闲逛和闲聊给我更真实的「意义感」。对这个迷思,batgurrl写道:

我鼓励每个人在我们的城市里走小路。我走在街上学到的东西比开车学到的要多得多。你将了解历史,与你的邻居交谈,并找到新的公园和餐馆。

在这个什么都可以瞬间完成的时代,闲逛是一种技能。「停下来闻闻玫瑰」(Stop and Smell the Roses)这句话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真实。

🧇 追踪人行道上的「华夫饼」

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第一批淘金者和一场大火改变了西雅图城市中心的面貌。为了连通城市不同区域,当时主导规划的工程师Reginald H. Thomson选择抬高部分城市街道。这个对自然地形大刀阔斧的改造计划被称为The Regrade,为西雅图带来大量的地下室空间。

人行道棱镜灯(Prism Light)成为当时流行的地下室采光措施,白天利用自然光作为地下室光源,晚上则反过来利用地下室的灯光作为人行道的辅助照明。通常情况下钢架是用混凝土填充物铸成的,将棱镜固定,形成「华夫饼」式的网格图案。圆形或方形的棱镜用焦油密封,并以一定的角度放置,将光线引导至地下室。

An image to describe post

@棱镜灯图示

An image to describe post

@玻璃棱镜内部构造

不同城市人行道棱镜的命运各异。找到一篇《西雅图棱镜侦查报告》,详尽调查了北美拥有棱镜灯的城市,还梳理了玻璃棱镜的设计参数、现状数据、保护政策、补助措施以及修复激励措施等等信息。

据估计,在旧金山,这些玻璃棱镜约占该市人行道总面积的0.001%。玻璃棱镜被认为没有什么历史价值,还被认为会对行人造成潜在的安全威胁,以及造成漏电等问题。因此,当棱镜成为一个负担时,旧金山开始采取拆除或覆盖棱镜灯板的措施。

An image to describe post

@西雅图被损坏的棱镜

这篇报告提出了三项人行道棱镜的保护战术:

  • 将棱镜纳入游客指南和市区步行旅游手册中
  • 在人行道棱镜景点附近加入历史标志
  • 在下方安装光源,以便在夜间展现棱镜的美感

顺着报告还发现了一份温哥华的棱镜灯数字地图。地图作者Christine Hagemoe提到她对这些「紫色华夫饼」的迷恋来自于童年时期,然而迅速的城市化进程导致人行道棱镜数量大幅减少。Christine选择以步行的方式记录下温哥华现存的人行道棱镜,制作成交互地图,永久地留下这些棱镜。

关于棱镜的颜色,一直想当然地以为它们的「出厂设置」就是紫色,不过看到Christine的科普才恍然大悟。

人行道上的棱镜是紫色的,是因为锰是在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被添加到玻璃中。当暴露在紫外线或阳光下,锰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成紫色或蓝色。锰的剂量决定了玻璃会变成多深的紫色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早在罗马时代,玻璃制造商就添加了锰,以抵消绿色的影响,使玻璃变得无色。

An image to describe post

@温哥华棱镜灯数字地图

另外这里还有一些世界各地活化人行道棱镜的案例


📮欢迎回复有趣的想法,查看其他文章可以订阅公众号「乔尔事务所」

An image to describe post